“爹。”齐文遥看到了齐太傅,上前问,“这是怎么回事?”
齐太傅也很无奈,“家里遭贼了。武大人正好在附近巡逻,听到喊声就过来帮忙抓贼。”
正好?齐文遥当然不信,抿抿唇对上那一位武大人又是客气微笑,“劳烦武大人了。”
“应该的。”武大人笑笑,对着手下厉声发令,“搜!一定要把那个狼心狗肺的小贼找出来!”
齐文遥和齐太傅对视一眼,没说话,接下来却是默契的配合。齐太傅负责说“武大人辛苦了”,齐文遥负责念叨“家里有贼好可怕”,两个人都做出相当信任武大人的感动样子。
武大人当然搜不到贼,瞎忙活一阵就离开了。
他们父子俩赶紧进屋,关上门好好好说话。
“爹,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人说景王勾结乱党,”齐太傅消息也灵通,一下子帮他理清了,“张将军去王府只抓到了乱党,没有看见景王。魏泉说景王早就去了向阳山,是贼首趁机冒充。”
齐文遥一下子放松了下来,“死的人不是他……”
“你察觉了什么?”齐太傅惊讶。
齐文遥不便坦白自己有读取记忆的本事,只说,“乱党肯定得死,还有……魏泉不是说景王在向阳山吗?”
“谁知道呢。反正张将军不信,马上派人来我们家搜了。”
“啊,符弈辰如果在皇都……”
“就逃脱不了乱党的罪名。”齐太傅把话说白了,“但他在向阳山就不一样了。向阳山的寺庙主持是皇上最信任的明净大师。他肯作证,没人敢怀疑。”
齐文遥点点头,“符弈辰应当有办法。”
齐太傅细细打量他,“遥儿,你是不是……”
“我怕被连累。”齐文遥抿抿唇收起担忧的神色,“爹,我们该做什么?”
齐太傅叹气,“最好是什么都不做。”
“哦。”齐文遥努力压下乱七八糟的心思:是啊,知道符弈辰没事就成。哪怕只是从别人嘴里听到,心里的不安依然没有消失,哪怕……他很想亲眼看看符弈辰。
上次见面,是同一个屋檐下装作不识的尴尬无言。齐文遥背过身不看人,符弈辰躲在角落不敢上前。他写的是自己都看不下去的乱字,符弈辰穿的是自己最嫌弃的脏衣服。
符弈辰真的逃不过这一劫的话,那就是最后一面。
齐文遥垂下眼眸,盯着摇曳的烛光发愣。
齐太傅却还是发现了他的不妥,“遥儿,你很担心他。”
“毕竟相识一场。”齐文遥苦笑,说得云淡风轻好似也要把自己骗过去。
齐太傅犹豫片刻才开了口,“其实,去向阳山烧香祈福的人很多,多你一个也没什么。”
“爹,我能去?”齐文遥惊讶,“真的吗?”
“一起去。”齐太傅笑了,把他当小孩子一样揉脑袋,“我们家遭了贼,求求佛祖保佑也是应当的吧?”
齐文遥也笑,“武大人知道会生气的。”
齐太傅哼了一声,“只能生闷气。谁让他说我们家有贼的?睡吧,明早就出发。”
齐文遥一晚上没睡好。
房间里被翻得很乱,下人能够收拾日常起居物品,却不能帮他整理书桌。他整理好了,又要去准备明天的东西。为了看符弈辰去的寺庙却也要有诚心,添点香油钱,帮灾民们求求平安符。
一番准备下来,他累得不行,脑子里却总是想着符弈辰。
他想到的都是古怪的画面。
符弈辰站在树下,看着长出来的新芽嘀咕着,“长势不错,将来能结不少果子。文遥上次吃野果好像挺开心的。”
符弈辰在窗边看月亮发呆,看着看着忽然开始吃酥饼。酥饼这种容易掉屑的东西对于洁癖来说是一种讨厌的玩意,符弈辰嫌弃到皱眉,却没有停下不吃。
“王爷。”一个声音问,“是不是不合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