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儿?”齐太傅看他一会儿发呆一会儿自言自语的,拿手在眼前晃晃。
齐文遥回过神,“爹,他们真的会在大殿上用刑吗?”
齐太傅也很头疼,“不知。我还是少吃些,省得看吐了。”
齐文遥也没心思多吃了,放下筷子。他按着平时的习惯送了齐太傅到齐府门口,等齐太傅去上朝了,回过头把自己关在清静的房间里头想想符弈辰现下是个什么情况。
他看到的是符弈辰跑宫门交代魏泉的画面,“看好翟一尘,不要让他骚扰文遥。”
魏泉领命,符弈辰就回去了,从容自若一如往常并没有准备去看好友被杀的凝重心情。
照理说,齐太傅知道的事情,符弈辰不会不知道。好朋友要被杀了怎么一点不慌?
不是装的就是早有打算。齐文遥瞧不明白就不纠结了,“让主角光环解决一切吧。”
他每次有这种想法的时候,老天总会让他清醒一下。
齐文遥照常去了东街,一下马车被大家围着看手,听着乱七八糟的议论声在耳边吵嚷。
“是十个,好好的没有受伤。我就说嘛,齐公子怎么会推人呢。”
“昨天那个真的是秦洛潇?”
“哎呀,我们把钦犯放跑了。不对,是钦犯居然放过了我们。”
齐文遥不解,“什么事啊?”
“昨夜钦犯秦洛潇来了,他冒充齐公子。”一个人帮着解释了,“我们错认了想给他疗伤。他不领情就算了,还打伤了几个人……”
“哦,后来他被抓走了吗?”
“对,但是抓的他好像不是官兵啊。”
齐文遥不问也知道是秦大侠。他没有问下去,反而开始想另一个磨人的问题:秦洛潇也是书里的主角,还跟符弈辰是官配,怎么没有主角光环呢?
他感到头疼,但又不能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来,“大家没事就好。”
齐文遥发话了,灾民们当然赞同。该干嘛干嘛一如往常。
齐文遥也咬咬牙找点事情做,让自己充实到没空胡思乱想。老实说,他这几天对自己太宽容了。被景王府血案吓到已经是好多天前的事情了吧?他倒好,一而再再而三地破例关心符弈辰。
他的破例是建立在符弈辰可能会有危险的情况上的。目前看来,符弈辰没危险,他倒是有点旧情复燃的势头了。
“他会没事的。”
齐文遥这么告诉自己,想要专心画画。
却怎么也画不好。
齐文遥心思不定,符弈辰却是真的安然无恙。
符弈辰不仅没事,还以景王的身份大咧咧地出现在了东街。
官府派来送饭的小兵一下子认了出来,带头要跪。符弈辰察觉到了,给魏泉一个眼色,魏泉马上发挥出了工具人应该有的专业素养,朗声说,“不必多礼。王爷这次来,是有事要请大家帮忙。”
高高在上的景王殿下要请灾民帮忙?
没人想得通,面面相觑。
齐文遥听到动静就放下画具走出来,一眼瞧见了符弈辰。
符弈辰没乔装,也没有穿过于富贵华丽的衣服。换掉朝服,挑一件比较素淡的常服,头冠是不张扬的银色,上面镶嵌的宝石在阳光下也是温柔的色彩。
然而,符弈辰是英气逼人不怒自威的长相,身边又有那么多带着兵器的护卫,往那一站,不像是请人帮忙倒像是带兵清剿。
那么凶,谁会觉得是帮忙?灾民们昨晚刚被朝廷钦犯秦洛潇吓过一次,这会儿更是怕了,连偷偷议论的胆量都没有,瑟瑟发抖地看着似乎是来者不善的景王。
这时,符弈辰目光一扫,找着了人群里的齐文遥。
生得温和的唇角扬起,眸中凌厉的光芒褪去。一个雨过天晴那般清亮爽朗的笑容,就那么化去了眉宇间的威严肃然,倏地让难见的柔情占了上风。
“……”齐文遥赶紧躲躲,免得其他人跟着符弈辰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