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弈辰接过杯子喝了一口,眼睛还盯着他没有擦干净墨痕的手。
齐文遥翻个白眼,“我去洗手。”
符弈辰笑笑,放下茶杯跟他一块走。
“今天怎么特别黏人。”齐文遥无奈,怎么扭也没能把搂来的手甩掉。
符弈辰来了个背后抱,一边枕在他肩上说话一边伸手帮忙拧毛巾,“明天出行,齐大人也在。”
“原来是这样啊。”齐文遥明白了,“明天碰不了,今天碰个够?”
符弈辰笑了,咬耳朵调戏他,“好。”
“喂,我不是邀请啊!你放开,没吃饭哪来这么多劲……”
他们闹来闹去,打翻脸盘撒了一身水。符弈辰要帮忙换衣服,齐文遥才不信能有这种好心,躲来躲去反而转到床边了。
管家过来问要不要下锅炒菜,远远看到蜡烛灭了果断离开。走到半路,管家遇着了魏泉,觉得也是个能做主的人就开口问,“要开始做饭了吗?”
魏泉摇头,用大嗓门答了一句习武之人保准能听到的话,“殿下不在这吃。”
符弈辰听到了这一句话,皱眉起身,齐文遥的衣服被解得差不多了,懒得穿回来,扯过被子裹好了,昂起头看一看院子的动静。
魏泉的脚步在门外停下,“大公主遇刺身亡,请殿下过去主持大局。”
齐文遥意识到出事了,却没想到这么可怕,“她死了?!”
符弈辰依旧镇定,“刺客抓着了吗?”
“抓到了。”魏泉顿了一顿才说,“是驸马杀的。” 皇上一声令下,羽林军分了两拨。一拨护送皇上和昭嫔回宫歇息,一拨跟着大公主去找云枫的坟墓。
驸马无力阻止,木然看着被人群簇拥的大公主。
大公主在静心殿里关了那么久,太怀念发号施令的感觉了。她平常因为手下兵力少被符弈辰拿捏得死死的,此刻重新有了那么一批精英侍卫听令,眼角眉梢都是得意之色。
哪怕去做的是挖云枫坟墓的恶事。
驸马已经没有愤怒的力气了。他笑了,笑自己天真以为大公主会改过,没有看出大公主跪拜之下的利用心思。他满心以为忍住不去拜祭就能藏好云枫下葬的地方,让爱人入土为安,想不到大公主搬出了至高无上的皇权。
皇权啊……让他不得不娶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让他这些年永远低了妻子一头,此时又在为难他:要命,就给出心爱之人的尸体。
驸马绝望,跪坐在那里看着流血的手不知所措。
有一个侍卫长留下来照看他,等了许久不见动弹就过来伸手搀扶了,“驸马。要下雨了,还是回去吧。”
驸马恍惚,“要下雨了……云枫会淋着吧。”
侍卫长想要完成“护送驸马回府”的命令,开口劝了一句,“他们查过死因,会好好安葬云公子的。”
“她不会的。她不把云枫当人,她只想着自己……”驸马的怨恨都在大公主一个人身上,不断念着,完全不管侍卫长为难的脸色。
侍卫长发现劝说无果,找了手下强行把驸马架到马车带回去。
随行的御医帮着驸马包扎伤口。驸马捶地的时候没有感觉疼,现在也不认为鲜血淋漓的口子多么可怖,只是觉得布带缠绕后的手活动很不方便,“不用包起来了,擦个药就行。”
御医不强求,“幸好没有伤筋动骨。”
驸马握了握拳,想的是打在大公主身上的感觉,“是啊,还能出力。”
他原来只想打一打大公主。命令手下?没人会愿意做这样犯上的事。只有他亲自动手才能找回做夫君的尊严,才能为云枫狠狠出一口气,让那个恶妇明白自己犯下了怎样的错。
驸马提前回到了公主府。他沐浴更衣,恢复了平日的模样。他甚至还能对着送来画像的下人笑一笑,问:“谁让你送来这里的?”
下人摇头说不知,驸马打开画像顿时没有了追问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