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火断截,截面还相当漂亮。
“哈!”齐文遥得意,要去拿更粗的柴火。
“公子。”魏泉不知何时来了他的旁边,一把抢过斧头,“小心伤着。”
齐文遥站起身看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魏泉,明白抢不过了,“好。”
魏泉转头找着在锅边的小伙子,瞪了一眼胜过千万句骂。小伙子抖了一抖,赶回来接过斧头片刻不敢停地砍柴,脑门上冒的汗更多了,憋得不行的脸颊也更红了。
“抱歉。”齐文遥说了一句。
小伙子头也不敢抬,眼里只有柴。
一锅粥煮完,搬到摊子那边的累活当然轮不到齐文遥来做。齐文遥又成了闲人,叹叹气,跟着那锅粥一起走到摊子那边去,想跟符弈辰求求情。
至少解释一下,别连累刚才那个小伙子嘛。
“奕辰,”齐文遥叫了一声。
叫王爷的人多了去了,叫奕辰的人就他一个。
符弈辰回过头,可是没像平时那样主动靠近他。
齐文遥看到符弈辰手上的脏痕,讶然,“这是……”
“小孩子不懂事。”符弈辰说。
齐文遥看了不远处在舔碗的小孩子,明白了。
方才施粥,符弈辰迎来了好几个小孩子。小孩子不懂什么是王爷,就懂得自己饿得不行没法忍了,用脏兮兮的小手拼命往前伸。粥还烫着,符弈辰不会任由小孩子被烫伤,得抓住小手好好劝。不光衣服脏了,手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唉,情有可原。”齐文遥主动帮符弈辰拍一拍袖子上的污泥。
符弈辰皱眉,“无事献殷勤。”
“……”齐文遥哼了一声,“有事。让我干点别的。“
“回马车待着。”
“除了这个。”
“去喂粥。”符弈辰真的给他分了一个活,“那边。”
齐文遥看过去,看到一个妇人在吹粥喂孩子。
那边有个被围起来的小圈,是不便行动的病人、老人和带着女人的孩子呆的地方。他们不用自己领粥也不怕别人来抢,但有时候连自己都顾不好。比如符弈辰指的妇人,有两个孩子等着吃,一个接一个喊饿正哭得稀里哗啦。
做保姆也比闲着强。齐文遥走过去帮忙,帮完了又给旁边的老大爷用扇子扇凉白粥。
他一个接一个地帮,得了不少感谢。
“多谢公子。”有的人甚至哭了,“大、大恩大德……”
哭着哭着,把自己给呛到了。
齐文遥无奈,“慢着点。”
“你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忽而发话,“潇公子?”
白发老者算是半个病人,腿瘸了,不妨碍吃粥,来时不情不愿嚷嚷非要知府亲自请过来才消停。大概是觉得自己没问题,白发老者远离这些老弱病残,坐在一边吃,吃完了就像齐文遥那样给别人帮忙。
白发老者在的地方,齐文遥不会过去,去别处照顾有需要的人。白发老者同样如此,一直到某人喊疼要看大夫才折回来,与齐文遥打了个照面。
一打照面,白发老者懵了,叫出秦洛潇的名号。
齐文遥笑容僵在了脸上。
“是你吧!”白发老者倒是自顾自开心上了,“潇公子!我终于见到你了!”
齐文遥回过神,退后两步避开白发老者的碰触,“我不是潇公子,你认错人了。”
“是吗?”白发老者再三打量他。
齐文遥指了指自己的眼边,“潇公子这里有痣,我没有。”
白发老者瞧了一瞧,反而更肯定了,“有痣啊!只是浅了一些。”
齐文遥那叫一个来气,“这不是痣,是……”
他没法解释。印子是原身长期点痣留下来的,浅浅淡淡,可以说是痣也可以说不是。
“潇公子,大家都懂得你行善不留名。”白发老者语重心长说,“你不认,没事。我们心里明白自己受了谁的恩,日后会天天为你祈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