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有文才的高妃坐到桌前提笔写了一首哀怨婉转的小诗,埋怨了一通皇帝的无情和冷漠,诉说了自己对皇帝的思念和内心的委屈。
诗封好后想到主殿内赵氏胸前那两坨格外扎眼的肉,她心一横把自己一件天青色薄纱绣浅黄水仙花的肚兜和信包在了一起。
唤来自己仅剩的心腹宫人,如此这般交代了一番,宫人领命拿着包袱出门了。
宫人一离开,高妃就折腾着命人备水,她要沐浴打扮,静等皇帝的到来,她笃定皇帝必定会来!
整个后宫有品级的妃嫔不下七八十人,唯有自己能脱颖而出,靠的是什么?
靠美貌?后宫妃嫔中容貌比自己更盛的没有十个也有八个,自己并不是其中的佼佼者。
靠家世?自家老爹不过一个五品地方官而已,别说让皇帝注目了,他也就只能在三年任满回京述职的时候见上皇帝一面而已。
靠才学?这也是白扯,自己不过是会写几首还算工整的小诗,可比起才学出众擅做文章的丽嫔和提笔成诗的张贵人来说,自己肚子里那点子墨水又完全不够看。
靠儿女?自己是儿女双全,可贤、淑、庄、敬四妃也都是因为生了皇子才被册封为妃的,也没见皇帝宠爱她们哪个,去她们宫里的次数也是极其有限。
所以自己靠的是性情,是对了皇帝口味的脾性。
就比如那封信,别的妃子哪个被罚了后不是夹紧尾巴做人?谁还敢抱怨皇帝?自己就敢,而且也有自信皇帝看了信上的抱怨不但不会生气,还会心疼自己,这一心疼了,不就得来看望自己吗?
高妃一边儿在宫人的服伺下仔细清理身体,一边儿在心里暗自盘算,等皇帝来了要好好告王皇后的状,必须要揭开她伪善的真面目,顺带着还得把赵氏给撵出钟粹宫去!自己才不要跟杀猪匠家的女儿同处一个屋檐下呢!
香汤沐浴青盐洁齿,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喷喷香后,高妃穿着一身极轻薄的纱衣窝在榻上翘首以待等着皇帝陛下前来。
左等不来,右等不来,皇帝到底去哪儿了?心腹也没见回来,难道是心腹宫人没能见到皇帝?还是皇帝陛下国事繁忙没有回到后宫?
被高妃千呼万盼的皇帝陛下此刻已经回到了后宫。
王青青的长春宫内,满脸不自在的皇帝陛下看完手里的信,随手就放在了手边儿的小几上,对旁边宫人捧在托盘里的天青色薄纱绣浅黄水仙花的亵衣都没好意思瞄上一眼。
“不成体统!”王青青“咣”一声把手里的茶盏顿在了小几上:“身为宫内六妃之一,高氏行事居然如此不端?亏得妾还觉着前些日子罚她罚的重了,现如今看来,是妾罚得太轻了,才纵得她如此狂悖无道,轻浮放浪!”
对王青青的勃然怒火,皇帝陛下面上透出几分讪讪然的尴尬来,如果高氏送自己的这信和亵衣没被皇后抓到拿到大庭广众之下,他只会觉得是情趣,是闺房之乐,肯定会颇有兴致地回复一二。
偏偏不巧的是这事儿被皇后给抓到了,王青青当着诸多宫人的面儿把“轻浮放浪”的帽子给高氏戴上了,身为一位有道明君,那肯定是不能再给“轻浮放浪、狂悖无道”的妃子求情了。
当着皇帝的面儿把高妃给臭骂了一顿后,王青青拿帕子遮住脸,哽咽着对一张脸挂满尴尬之色的皇帝赔罪:“妾有罪,妾对不起陛下的信重,对不起母后的嘱托,都是妾无能才致后宫如此乌烟瘴气。”
王青青本就没有错,给高氏求情不合适,顺着王青青再次斥责惩戒高氏也非他所愿,皇帝陛下还能怎么办呢?只得干巴巴到:“与阿青无碍,都是高氏不懂事儿。”
宫女顺意给王青青递了一盏热茶:“娘娘息怒,上次十天面壁下来,您腿肿得站都站不住,为着后宫诸人您已经做得够多了,万不可再苛责自己。”
皇帝一听这话忙忙地询问:“居然还有此事?为何不差人禀报与朕?阿青现如今可好些了?”
“并无大碍,不过疼了几日而已。”王青青拿帕子拭了泪淡然到:“陛下国事繁忙,些许小事何至于惊动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