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下如此大功,几个泼皮汉子挺胸腆肚得意洋洋,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的能耐,他们一行走一行不停朝街上那面熟的拱手打招呼:“哥儿几个救了博望侯世子爷,此刻正要护送世子爷去府衙呢!”
拜这几个好出风头的泼皮汉子所赐,众人都知道被人劫走的博望侯世子杨鄑被找回来了,如此大事,不去围观一番岂不可惜,哪怕衙役兵卒连番驱赶,随行的围观人群还是越聚越多,等杨鄑一行人进了府衙,府衙门前的空地瞬间被看热闹的人群围了个水泄不通。
得了杨鄑平安无事被护送到府衙的消息,顺天府尹激动之下又把自己的胡子揪掉了几根,听说救了杨鄑的义士还把人犯俱都擒住了,府尹高兴地连喊了三声“好”,立时就先派人通知了博望侯府。
杨逊夫妇来得极快,王青青一下马车,连贵女行走“钗不动裙不摇”的礼仪风范都不顾了,提着裙摆就冲进了府衙。
“鄑哥儿!”王青青扑过去抓住杨鄑的手,上上下下地打量他:“他们有没有伤着你?”
“母亲!”杨鄑扑到王青青怀里一指曹嬷嬷哭诉道:“那老妪要把儿子填到井里去,儿好怕!”
“我可怜的鄑哥儿!”王青青泪流满面搂住了杨鄑,转而又怒视曹嬷嬷:“你是何人?为何如此歹毒要害了我儿性命?抬起头来!我倒要看看你是谁!”
曹嬷嬷腹部的伤口已经被草草给包扎过了,杨鄑人小力微,并未给她造成什么致命的伤害,此刻她神情萎靡低垂着脑袋瘫跪在地上,对王青青的话是一句也不答。
府尹一挥手,就有衙役上前提着曹嬷嬷的发髻把她的脸露了出来,王青青一看顿时大惊失色,她指着曹嬷嬷“你,你”了老半天连一句囫囵话也没能说得出来。
“曹嬷嬷,怎地会是你?”搀扶着王青青的平安大声疾呼:“我家夫人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要谋害世子爷性命?”
受害人与被害人显然是互相认识的熟人!
王青青与平安的反应让围观的吃瓜群众们一片哗然,现场顿时嘈杂一片,惹得府尹捉起惊堂木怒拍了好几下:“肃静!肃静!”
府尹的怒喝终于控制住了现场局势,众人慢慢都住了嘴,府尹对着王青青一拱手:“敢问柳夫人,此人犯是何人?与府上又有何关系?”
王青青并不答府尹的话,她抽出帕子捂住嘴,无声而悲恸地哭泣,平安扶着王青青对堂上的府尹一曲膝:“回府尊的话,此人姓曹,乃是我家夫人的嫡母,尚书府杨夫人身边儿的得用人。”
“什么!”这个出人意料的答案令府尹张大了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连在一旁端坐的杨逊都被惊得走上前来绕着曹嬷嬷仔细看了一遍。
围观的吃瓜百姓们猝不及防吃了一个大瓜,顿时群情激动,议论纷纷。
那不知内情的开始追问旁人:“尚书府?是哪一部尚书?夫人的嫡母不就是世子的外祖母吗?她身边儿的得用人因何要害了世子?”
就有那消息灵通的人士给众人科普:“博望侯夫人是兵部尚书的庶女,博望侯故去的原配嫡妻就是那杨夫人的嫡女,先侯夫人所出的嫡长子因为在冬日里把卫国公家的三爷打成了残废被发往边卫充军了,这继夫人所出的哥儿才坐上了世子之位。”
“哦!”众人一脸恍然大悟样:“懂了!定是这杨夫人不忿庶女出的孩子占了自家嫡亲外孙的世子之位,才让人去害杨鄑世子爷的。”
“定是如此,不然一个老嬷嬷怎能有胆子去害别人家的小主子,定是她主子指使的罢!”
“那前世子爷敢对国公府的公子下那等狠手,定是跟这心狠手辣的外祖母学的,不愧是血脉相承的亲人,一色儿的狠毒手段。”
众人议论纷纷高声喧哗,任府尹快把惊堂木拍烂了都没能把这嘈杂声压下一丝一毫。
事涉兵部尚书之妻,当朝二品诰命夫人,显然此时已经不适合再问案了,府尹果断下达了命令,让衙役把两个人犯先给押送到大牢里去严加看管择日再审。
王青青哭了一阵对着府尹盈盈下拜:“府尊大人,我有一事相求,还望大人能允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