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大元看着甩开腮帮子吃得青红不顾的孬蛋,点了一根烟坐到一边儿的小凳子上开始指点江山:“你小子别以为自己现在挣了几个钱就算生意人了,就搁老子跟前抖起来了,生意场,你小子连个边儿都没摸着呢,你现在挣的这几个钱算啥?”
“几千块儿钱的货,说赊给你就赊给你?几千块钱的转让费,说借给你就借给你?”彭大元吐出一个烟圈把烟灰直接抖在了地上:“要不是有老子的面子在,你庞叔他知道你是谁吗?”
这话倒也是,自己跟庞大脑袋素不相识,能在他的帮助下把摊位开起来,还确实是沾了老头子的光,老头子说得是实情,孬蛋往嘴里塞了一块儿肘子肉,没反驳彭大元的话。
“小子,你有今天不是你能耐,靠得都是你老子。”彭大元站起来在孬蛋后脑勺上呼了一巴掌,差点儿把吧唧着嘴闷头大嚼的孬蛋给扇到一次性餐盒里去:“以后在老子跟前恭敬点儿。”
孬蛋把这话给听进去了,没站起来给他老子脑袋上也来这么一下,只低头吃自己的饭。儿子认了怂,父子两个算是尽释前嫌,彭大元志得意满地对着孬蛋的摊位跃跃欲试,想插手孬蛋的生意。
闲着没事儿干的彭大元往东民市场去了没几天就发现了孬蛋这生意就是个空架子,他气急败坏地把孬蛋给拉到一边儿悄悄儿地算账:“摊位管理费一个月四百,你租住的房子一个月一百五,这传呼机一个月得五十,这就是六百块钱,你给那姑娘一个月开多少工资?”
孬蛋漫不经心地摆弄着传呼机:“不多,也就三百五。”
“三百五!”彭大元倒吸了一口凉气:“你老子我一个月退休工资也才两百块,你给她开三百五?这大头花销一个月就一千块了,狗日的你一个月能挣多少钱?”
“挣多少这上哪儿算去?”孬蛋有些不耐烦:“我反正是没钱了就从那营业额里拿,总归挣得钱够这些开销就对了。”
“自打你庞叔给你撑起这摊位你就没还过他一分钱,你狗日的想啥呢?”彭大元气得直跳脚:“光从人家那拿货不给货款,你他妈的以为你是人家亲儿子是吧?”
“我什么时候说不还了?”孬蛋又被彭大元给骂得心头火起:“这不是生意刚起步还没稳定下来嘛,等稳定下来我挣了钱就还。”
“照你这个稀里糊涂的花钱法儿,你一辈子也稳定不下来。”彭大元气哼哼地道:“以后衣服鞋都少买,咱爷俩看这个摊足够了,你把那姑娘给我辞了。”
“那不行!”孬蛋一脑门的官司:“卖东西就要漂亮姑娘才行,就你那腌萝卜样儿往摊位前一杵,谁会来买东西?”
孬蛋不肯听彭大元的,腌萝卜彭大元拿他也没办法,气咻咻找了庞大脑袋诉苦去了:“你看看他,挣的钱还没有开支大,这什么时候才能还上你的钱?更别提攒钱翻盖房子了。”
“这~倒也是。”庞大脑袋拧着眉头想了想对着彭大元道:“老哥哥,你要是觉着孬蛋挣钱太慢,我倒还真有个来钱快的法子。” 庞大脑袋一说有来钱快的生意, 彭大元的眼睛就亮了, 东民市场的摊位确实挺挣钱的,要是能控制好成本, 发个小财也不难, 只可惜孬蛋花钱大手大脚没个节制不说, 还不肯听自己的调配, 好好一桩能挣钱的生意被孬蛋那小子给整得只够个日常开销, 彭大元急得是抓心挠肝。
刨除各类必要和不必要的开销, 那摊位上挣来的钱也就勉强够孬蛋自己花费, 这种情况下彭大元自然是花不着那钱的, 眼见着有钱自己花不着, 比纯粹见不着钱还难受, 彭大元免不了就动了心思。
他殷勤地给庞大脑袋倒了一杯酒,靠过去亲亲热热地说:“老弟呀, 老哥哥我呢是上了一辈子的班,对做生意这行当真真是一窍不通,啥生意来钱快?你说说,指点指点老哥哥。”
“哥, 我跟你说, 这桩生意那是真挣钱。”庞大脑袋端起酒杯“滋溜”一声干了杯中酒又赶紧夹了一筷子菜塞到嘴里,一边儿甩着腮帮子嚼吧一边儿对彭大元面授机宜:“这本来是我给自己打听的生意, 只是哥你知道, 这做生意, 投入的本金多那就挣的多, 投入的少那就挣的少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