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偏心更是无从说起,她要是给面面买一双鞋,那必然会给钢镚儿买一套衣服,她抱着面面哄睡十分钟,定然还得去给钢镚儿讲半小时睡前故事,她什么时候偏过心?
梅青青觉着自己就差没把心挖给钢镚儿了,而钢镚儿却还要怨恨她指责她,她受不了这个打击病倒了。
面面因为既没有积极赔偿,也没有取得受害人的谅解,被判了十三年有期徒刑。
梅青青强撑着病体去见他,隔着监狱里的探视窗口,她老泪纵横哭得肝肠寸断:“对不起面面,本来我可以给你求得那个谅解书的,你哥他……”
“好了别说了。”面面站起来打断了她的话,看着头发花白一脸老相的母亲,面面嘴角微微勾了勾:“从小到大,我从未期望过你会为我做哪怕一件事。”
扔下这句话,面面直接把话筒挂上在狱警的带领下走了,梅青青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像被挖了个洞一样又空又疼。
她真的从来没有为面面做过任何事吗?不,她为了面面付出了很多很多。
为了生下面面,她顶住了整个家庭给她的压力,不知道受了多少气。为了保住这个不是特别健壮的胎儿,她在整个孕期打了一百多次保胎针,臀部在整个孕期都有消不下的红肿结块儿。为了照顾这个不受奶奶待见的孩子,她辞去了稳定的工作,做了十年的家庭主妇才重回职场。
为了这个从小就爱惹事儿的孩子,她给人赔过无数次的笑脸,道过无数次的歉,说过数不清的好话。为了找到这个失踪的孩子,她几乎哭瞎了眼,跑遍了整个中国,为了给这个闯了祸的孩子寻求减刑的机会,她卖掉了号称“养老三件宝”之首的老窝。
梅青青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对两个孩子的爱一丝假都不掺,她为孩子付出了一辈子,给了他们自己所能给出的一切,她自认为自己是个好妈妈,然而为什么两个孩子却都怨恨她?
带着这个想不通的问题,梅青青在探视完面面的第三天直接撒手西去了。
翻完原主的记忆,王青青觉着牙疼,像原主这样任劳任怨一门心思地付出自己的真圣母扮演起来着实有难度,她估计自己大概也许可能或者很快就要崩人设了。
有可能崩人设就够可怕了,原主的委托任务更可怕——做个好妈妈!
这什么鬼任务?听着客厅里的婆婆一边儿哄钢镚儿开心,一边儿时不时还要抬高了嗓门刺哒自己几句,王青青觉着自己很难做一个好妈妈了。
毕竟她现在就想打一个离婚证,扔下四六不懂儿的钢镚儿跟那极品老太太,过自己一个人的小日子去。
王青青小睡一觉醒来,婆婆还在念叨:“钢镚儿一件衣服换下了大半天了,都不知道给洗一下,还爱孩子,爱你奶奶的腿哦……” “妈,我打了保胎针, 医嘱说要我卧床休息, 钢镚儿的衣服我洗不了, 家务我也做不了。”王青青优哉游哉地隔着房门跟老太太叫板:“刘明华回来了让他洗吧。”
“你请假窝在家里啥也不干,明华辛辛苦苦上一天班回来还得洗衣服做家务?”婆婆蔡玉珍的脖子都被气粗了:“你也好意思?脸皮可真够厚!”
“我为什么要不好意思?”王青青对蔡玉珍的语言攻击无动于衷:“我身体不适休息几天不做家务就是厚脸皮?要照您这标准,那这家里所有人的脸皮都比我的要厚。”
蔡玉珍气得要命,可王青青的话又让她没法反驳,因为这个家里绝大多数的家务, 都是儿媳妇在做。
家里起最早的人蔡玉珍和她老伴儿刘东方, 老头老太年纪大了觉少, 每天鸟一叫他们俩就醒了,这时候天还麻麻黑着, 醒来一人喝上一杯蜂蜜水, 就去隔壁街的小公园里锻炼。
锻炼上两个小时, 汲取了太阳升起的第一缕阳气,俩人再相携回家,家里梅青青已经把早餐准备好了, 老两口洗漱完, 梅青青已经吃完早餐上班去了, 这时候老两口再把儿子孙子叫起来吃早饭, 吃完早饭该上班的上班,该送上学的上学, 老两口洗洗碗筷就闲下来了。
中午饭刘明华跟梅青青都在单位吃, 老两口只要负责他们俩自己的午餐即可, 下午五点,梅青青下班往家赶,蔡玉珍老两口则出门接钢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