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起眼里滑过一丝阴狠,“干啥还要等啊。全部将他们处死。把尸体全部烧了。一了百了。”
李木心有不忍,刚要再劝,就听下人急匆匆进来回禀,“大人,方夫人发了高烧。”
李起心烦意乱,当即斥道,“有病赶紧去叫郎中给她治。我又不是大夫。”
下人吓得不轻,连连应是。
李木蹙眉,似是想到什么,“大哥,你这刚纳的小妾好像就是从安照来的吧?”
李起眼珠子都快瞪圆了,“你是说?”
膀大腰圆的汉子硬是打了个寒颤。要是她真得了瘟疫,那他岂不是?
李起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这世上没有人不怕死,李起也不例外。
李起叫了个随从,“快去请个郎中给方夫人诊脉,一定要给我看仔细喽。”
随从着急忙慌跑出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随从进来禀告,“大人,那郎中说方夫人得了鼠疫。”
李起差点瘫倒在地,他刚刚虽然没跟她圆房,可也亲了她,“这……”
李木咬牙切齿道,“大哥,她一定是故意的。”
前阵子,他大哥杀了方县令和他儿子以及那些反抗的护卫,女眷全部收押。
这小妾颇有姿色,大哥起了色心,将她关到后院。刚进来,她还寻死觅活,后来也不知怎地想通了,答应嫁给他大哥。
现在想来,这小妾多半是知道自己得了鼠疫,就想拉着他大哥一起死。
李起咬牙切齿,“这女人好歹毒的心肠!”他冷着脸吩咐下人把方夫人抓起来严刑拷打。
下人刚进后院,推开门就发现方夫人已经咬舌自尽。
正如李木所猜想的一样,方小姐是县令之女,知廉耻,怎么甘心委身于杀父仇人。得知自己弟弟已死,她想到鱼死网破。
她想起来前的路上有两匹马已经得了鼠疫。
鼠疫传染极强,说不定其他马感染上。而那些马都是难得的良驹,李起自然不愿意分给别人,那些马就关在县衙后院。
方小姐借口出去透透气,特地去马厩看过马,正如她猜的那样,有一匹马染上了鼠疫,只是一直无人察觉。
她就这么染上了鼠疫。只要李起碰过她,他必死无疑。
想通关键的李起,脸色都变了。
谁都怕死,李起当即命人将方县令的家眷全部处死,尸体全部焚烧。 江舒涵这伙人也因此遭了殃。毕竟他们也是从安照逃过来的。谁知道他们有没有感染鼠疫呢。
李起派卫异将这些人全部斩杀。
卫异带人匆匆赶到他的别院。
江舒涵这一伙人全部被衙役推倒在地,衙役将他们围成一圈拿着刀凶神恶煞指着他们。
“头,下令吧。”
李起院里发生的事,江舒涵一伙人自然无从得知。衙役找上门,将他们全部揪到院子里。他们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何事。难不成这些人知道她要放火了?
就算知道,也没必要全杀了吧?
花儿才一岁,这么点的孩子都杀,这些人还有没有人性?
卫异神色复杂看着这伙人,柳小丫头发凌乱,以为她娘为了她拒绝卫异。卫异这才恼羞成怒想把他们全部处死,她吓得浑身颤抖,膝行几步,想要求情。
那衙役刀尖指着她,大声呵斥,“不许靠近,再靠过来,我手下绝不留情。”
柳小丫停下,跪在原地给卫异磕头,不停地磕,额头很快沁出血来,“你放了我家人吧。我嫁给你,我一定嫁给你。求求你放过他们吧。”
她哭得梨花带雨,卫异心都跟着颤了颤。
这话太熟悉了,熟到他突然想起他妹妹。
当初妹妹也是为了他给那狗官磕头。
只是此时他却处于那个狗官的位置。
什么时候他卫异也变成跟那狗官同一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