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要转身进屋,只听那老者又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还请大嫂再帮忙准备一些饭食。这些是在下的心意,请大嫂务必笑纳。”
江舒涵接过银子,“那您等等”,她转身进屋,把堂屋的空桌子搬到外面,又给他搬了张条凳。
担心老者多想,她又补充一句,“我夫家刚去,不敢请您进屋,请您见谅!”
老者听到这话,哪敢有意见,忙善解人意点头。心里对这样爱惜名声的女子倒是多了几分钦佩。
江舒涵回头瞅见瑞生又坐在院子里发呆,忙道,“瑞生,你不是说要画画吗?就到门口画吧。别站在太阳底下,太晒了。”
瑞生很听话,木呆呆起身,提着自己的小篮子就出来了。
看到老者,他也不知道打声招呼,就这么直不愣灯坐到对面,铺好纸张,开始磨墨画画。
他画得自然是一直刻在他脑子里的方定山。
屋后这座山风景极好,在此地也算小有名气。半山腰有一座寺庙,往来上香的香客络绎不绝。
瑞生没一会儿就将山勾勒出来。
老者先还觉得这孩子不知礼数,却因为等候时间有点长,闲来无聊,便也起身过来瞧瞧。
这一看就怔住了。
这孩子运笔生涩,也不懂留白,却只用简单几笔就将方定山的秀美勾勒出来,倒是块难得的璞玉。
“先生,水给您端来了。吃食还得等等。”江舒涵将碗放到桌边,刚要转身,却被老者叫住。
“这位大嫂,你这儿子师从何人?”
江舒涵摇头苦笑,“小妇人家中贫寒,瑞生也只是随意画几笔,并不曾拜人为师。”
老者脸上浮现一丝欣喜,“果真?”
这孩子没人教就能自行领会画的精髓。这是多么大的天份。
老者是个画师,手下弟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最是好为人师。尤其是看到这么有天份的孩子,激动得直搓手,看着瑞生的眼神带着几分热切。
偏偏瑞生根本没注意到老者的异常,依旧歪着脑袋构思他的画。
江舒涵点了下头,“是啊”,说完,她转身进屋去准备吃食了。
老者便一直立在瑞生旁边,等他接着往下画。
接下来画的是鸟儿,许是没有近距离观察过,他画得不怎么像,少了几分灵动。
老者却也没失望。没人教过,能将形勾出来,已是相当了不起了。
“先生,这是小妇人自己做的吃食,您尝尝吧。”江舒涵将拌好的凉皮端上来。
本是新鲜的吃食,老者吃了后,连连赞叹,“这吃食不错。”
江舒涵笑笑,“瞎鼓捣罢了,先生喜欢就好。”
老者吃完,解了腹中饥饿,才表明自己身份,“在下是县城精画馆的馆主,不知大嫂有没有听过。”
江舒涵从原身记忆里自然知道。
就是这个人发现了瑞生在书画一道有天份,并破例收他为弟子,而后带他到精画馆亲自教他画技。
瑞生在张家村所有村民眼里是个心智不全的孩子,可在精画馆,他是当之无愧的天才。
他师从此人,学习画圣技法,却又不拘泥于此技法,只花了短短三年时间就将画圣精髓学透,并且成为正式画师。
他还自创了白描技法,成为当之无愧的白描大师,一时之间声名大噪。
就连皇上都听说他的名头,意图召他入宫当画师。
可是圣旨还没传来,他竟然死在自己家中,死因是被人毒杀。
官府查证三个月,也没能找到凶手的下落。最后,张瑞生的死成为一桩扑朔迷离的悬案。他的死也为他的画作又添了一份神秘,后来他的画也被炒至天价。
他这一死,得益之人数不胜数。却只有原身悲痛欲绝,以至疯疯癫癫,有一次失足落井死了。
她死后,因执念太深,老妈高能系统找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