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剧里有个大腹便便的孕妇,就是一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流产的。
小孩子,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天使,也是最可怕的恶魔。
他稚嫩的手,小小的身子,只要跑过去用力一撞,就能夺走一个生命。
不,两个。
笛好绚烂的,热烈的生命,连带着她肚子里的孩子,都结束在那个灼热的夏日。
笛母痛不欲生,这个柔弱的女人,出嫁从夫,顺从了一辈子,却在那一天,拎了把刀过来,撕心裂肺地叫着要把江谨言给杀了。
江圆圆有些害怕了,但小孩子的自尊和懵懂却支撑着他挡在了父亲面前,大喊:“爸爸都说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她的,是她自己不守妇道!”
“不守妇道”这个词,从一个五岁的小孩嘴里说出来,何其锋利。
半个月前,她还笑着打电话给自己喜欢的人,说江时我们不要结婚了,面子对我说可比爱情重要多了。
而如今,她身死魂去,沦为了所有人嘴里不守妇道又可怜可悲的谈资。
如果这世上真的有因果报应。
笛好婚内出轨的代价是一尸两命,江时私通长嫂的代价是沦为精神病,一辈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江谨言一家四口,又凭什么可以父慈子孝地阖家团圆?
难道我满口善言,就可以言笑晏晏地挥着屠刀染血腥,然后流着眼泪吃肉喝酒,潇洒天涯? “你小时候, 到底怎么为照顾江谨言的自尊心受委屈了?”
离开江家后,笛好饶有兴趣地瞅着前方单手握方向盘开车耍帅的男人,非常好奇, “我真是想象不出来, 你这种人竟然还会受委屈。”
“怎么不会,我在去纽约之前,过的都不是都不是人过的日子。”
江时炫酷地打了个漂移,抬眸瞥一眼后视镜,“你知道江谨言有多瘆人吗, 我怀疑他压根儿就是个心理变态。”
“哦?怎么说?”
“你怎么忽然对这些事情感兴趣了, 这种时候, 还是想想回家要怎么跟你爷爷说比较要紧吧。”
“你就说说看嘛,我都没见过你受委屈的样子。”
笛好慵懒地靠着车窗, 身上披着的毯子滑落下来,正好露出性感的锁骨和肩臂,就像她勾起的语调一样撩人:“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虽然这句话不是什么好话。
但江时竟然真的开始回忆起来了。
似乎是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他皱皱眉:“一点儿也不开心。”
男人抿起唇:“你不是一直觉得江谨言的两个小孩很吓人么, 如果你见过江谨言小时候是什么样子, 就会知道遗传基因有多强大。”
“小爷三岁, 唱了首歌被隔壁阿姨夸奖了,说我乐感比他好,他当时不说话, 回到家关上门后就拿一双大黑眼睛盯着我看, 盯了整整半小时, 面无表情比鬼还恐怖。”
江时忍不住说了句脏话,“操,老子那时候三周岁都不到,被他吓得做了好几天噩梦,都快留下心理阴影了。”
笛好不太能理解这其中的逻辑线,微一挑眉:“他为什么盯你?”
“鬼知道。估计是从小被我奶奶的继承人论洗脑了,所以真的觉得自己是太子爷,全世界的人都在觊觎他的皇位,尤其是我这种有资格继承大统的二皇子,可不就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么,生怕我杀兄弑父夺权篡位。”
他慢悠悠地继续道,“后来我上了小学,书念的比他好,老师专门跑来家里问我要不要跳级,还夸我们家基因好,小孩一个比一个聪明,老二更胜老大一筹,然后江谨言听到这就话就疯了。”
“怎么疯了,他哭了?还是打你了?”
“没哭,也没打,就是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去,后来在学校发烧晕倒,家里人这才知道他半夜偷偷爬起来学习,所以开着窗户受了寒。”
“他那时候几岁?”
“十一二岁吧。”
江时翻着眼睛想了想,“应该是我读二年级的时候,反正我奶奶大发雷霆,认为是那个老师在挑拨离间,就直接让学校把那个老师给辞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