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烨霖表现出的短暂沉默，让陆辰的表情微微转晴了些许。但平时披着的那张疼爱弟弟的哥哥表象，已经被沈烨霖逼得彻底撕了个干净，也再做不出以往那些看似顺理成章的反应。
他同样陷入了沉默。
就在这时，一直沉寂着的房门外，忽然有人“咚咚咚”地连敲了三下门。
沈烨霖回过神，从病房房门露出的一小块玻璃中，看到了来人的脸。
是方贺澜。
他微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了压有些嘶哑的嗓音，说：“进。”
陆辰的表情顿时再度紧绷了起来。
他像是一头伺机而动、等着撕咬猎物的凶兽，将全部敌意隐藏在皮囊里，佯装平静地将视线转到了方贺澜身上，盯着他的眼睛：“你有事？”
方贺澜在二人身上转了一遍。紧接着，就注意到了沈烨霖身上的异样。
他卷翘浓密的眼睫，变得有些潮湿，像是被渗出来的泪润透了似的。原本形状漂亮的唇，也已经微微肿了，看着应当是被什么用力吮吻撕咬过一样。矜持淡漠的脸，明显露出了一丝轻微的狼狈。
不知道为什么，方贺澜心底忽然产生了一种不舒服的感觉。沉闷地压在他的心底，催促着他张开了口。 “我有话想跟你说。”
沈烨霖循声望了过去,问道：“什么事？”
方贺澜道：“私下说吧。”他转向陆辰,“给腾个位儿？”
陆辰不带笑意地注视着他，过了半晌,道：“怎么了，有什么我不能听的东西吗？”
“你家小朋友面皮薄,”方贺澜淡淡道,“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陆辰很不高兴地眯起了眼睛。
他正准备开口反驳，却听见身边的沈烨霖主动道：“可以。”
正好自己也想把之前的事情给顺带理清楚了，既然对方主动给他递这个机会，沈烨霖觉得不能放过。
方贺澜看着陆辰，“呵”地笑了一声。
陆辰猛地回头,盯着沈烨霖的脸，皱了皱眉。俩人沉默着对视了许久,最后由陆辰先退了一步。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表情很难看地朝屋外走。在路过方贺澜身边的时候，深深看了他一眼,露出了近似警告般的眼神。
这表情方贺澜可太熟悉了，以前大学的时候没少见过。基本每次这位扭曲弟控，去整那些敢靠近沈烨霖身边的人的时候,脸上都带着这种表情。
经历了刚才一通撕扯，他算是明白了。其实根本就不是他污,而是这里坐着的人，每一个都对沈烨霖抱有非分之想。
他这明明叫慧眼识珠。
陆辰走出病房，把门“砰”一声关上了。
方贺澜大步迈过来,在沈烨霖病床前站定，单手插着兜，对他说：“刚才那一场，我还真是谢谢你了。你这个人，难道都不知道什么叫感恩的吗？”
沈烨霖心如止水道：“你想说的就这些？”
“我们俩有没有睡过，你心里最清楚。”方贺澜低下头，看着他的眼睛，“为什么还要说这种会让人误会的话？我不傻，你其实根本不喜欢我，对吧？”
系统惊讶得要命：“他看起来那么憨，结果心里这么清楚？”
沈烨霖：“……”
他觉得自己这个系统是真的蠢。好歹方贺澜长这么大，不仅没被亲爹嫌弃到回炉，还能年纪轻轻负责那么大项目，怎么可能是个真傻子？
要是那样，这人早该被吃的渣都不剩了。
方贺澜察觉真相只是迟早的事情，但这么快就来找他坦白，他总不能说自己是为了活命，才利用他刷桃花值。
沈烨霖思考片刻，说：“你为什么这么想？”
“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这种剧情八百年前就不流行了。”方贺澜道，“请问沈总，你们耀娱还会拍这种题材的电视剧吗？”
沈烨霖：“……”
他还真不知道。
不过说到这里，他倒是想起来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