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个除夕夜,有人携手相伴悠然行走在被红红的烛光笼罩着的小城里,看了一场花神祭,虽然没有看到最后,但能与街角红红灯笼下于身边人落下一吻也不觉可惜。
有人在宗门大聚于云回峰一起吃年夜饭的时候一双眼变得猩红,身上魔气四溢,残忍杀害数名同门子弟,被抓住之后哈哈大笑自尽而亡,一月前静安峰峰主林秋雁最爱的小徒弟芸茉之死水落石出,原来是百炼峰的杨成勾结魔族残害同门。
至此,事情真相“水落石出。”
也有人奔波数地,于除夕之夜赶到一个充满血腥和恶臭味的山中石室内,屈辱的跪下一人脚下,低垂着的眼中是滔天恨意。
临渊的剑放在脚边,银色的剑身此时沾满鲜血,不是还有豆大的血珠滴落在地,他整个人仿佛刚从血池里出来一样,浑身都是血气,尽管他在怎么注意,天青色的衣衫上还是沾了血迹,印出了深深的暗红色,温润如玉的公子变成了一块浸了血的白玉。
他温顺而低下的跪在身穿黑袍之人的脚下,那人浑身被漆黑的袍子包裹的严严实实,一张脸看上去竟然十分俊美,三十来岁的模样,只是那俊美中又带了股阴邪之气,令人看上去不寒而栗,脖颈露出一块未被黑衣遮住的皮肤,那块皮肤却不像脸上那般光滑细腻,反而布满了血色的裂纹,只一眼便让人不敢往更深处探究。
临渊自怀中拿出一个乾坤袋,用染了血的手递给身前站着的那人,“师尊,这个月所有修士自秘境所得的灵植丹药都在这了。”
临渊的师尊,玉坤峰峰主柳隋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没有接临渊手上的乾坤袋,似安慰般的用手抚着他的发顶,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浑身发冷。
“我的好渊儿,我这身体撑不了多久了。”
他伸出一根显得有些青白的手指,拨开自己的领口,里面的皮肤看起来十分骇人,浑身上下除了裸露出来的脸和双手之外没有一块好的,就像一块刚高温烤出来的陶瓷被丢入冰冷的水中嗞出密密麻麻的裂纹,不过柳隋身上的裂纹是血色的,较深处甚至能看清表皮下的血肉。
玉坤峰峰主柳隋,与清芜仙尊同辈,宋喻之沈殊微等人都要叫一声师叔,上一代峰主,只有柳隋未将峰主之位交给自己的徒儿。
一句身体撑不了多久落在临渊耳中,像是一道惊雷劈在身上,温润儒雅的脸在昏暗的烛光下都印的煞白,他语气急促似祈求般,“师尊,请你再给我些时间,我一定能给你找来更多灵草,过几天又有一方秘境要开,我……”
“唉。”柳隋怜悯的叹息一声打断他的话,伸手将跪在地上的临渊扶了起来,“你这是何必呢,你与小殊是师兄弟,要多与他亲近,将我交给你的蛊毒下在他身上,我就可以碾碎他的灵识,占据他的身体。”
“这样你就不必抢夺其他修士所得灵植丹药,多危险,要是被人认出只怕连宗门都护不了你了呀。”
尽管听到这些话语,听他一遍一遍说要占了小殊的身体,他就恨不得一口咬碎他的喉咙,但是他不能,不仅面上要表现出顺从恭敬,心里更不能有一丝反抗的念头,明明很想站在小殊身边,天天与他饮茶看他舞剑,但只能尽可能减少与他接触,要让他的师尊觉的他与沈殊微关系疏远!
因为这个人,他的师尊是疯子!
他不仅想要侵占师侄的身体,更给自己徒弟下蛊,控制他残害其他修士夺他们手上的灵植丹药,给修补因修习邪术而被魔气撑的快要裂开的身体。
所以他只能低着头,顺从的再次将乾坤袋双手递上,若是有一天他真的要动小殊,他一定……
柳隋阴冷似毒蛇般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突然一掌将临渊打飞在地,猛地吐出一大口血,乾坤袋随之掉在地上。
“不中用的东西。”看来他得自己动手了。
……
一路从云州城北上前往雪隐山的两个人,越往北即使有灵力护体还是能感受到刺骨的寒凉,迎面扑过来的风里仿佛都夹着冰碴子,刮在脸上像刀割一样。
沈殊微修为高深,不过他不仅自身体温较别人要低也畏寒,所以还是能感觉到丝丝凉意渗进骨头缝里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