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那回,还有这回,甚至都是惊喜了。
曾经的莫道桑没能回答他,因为他才咬了一口,就忽然就被赶紧来的奴仆关进了那间地下的屋子里,紧接着耳边就响起了尖锐的惨叫。
那灯火通明红光映天的一夜,他们永远不可能遗忘。
后来才想到,骏惠被限制出不了门的时候,他们早就该先不对劲了。
可惜,当局者迷。
如今记忆都好像变得更更加完整了些,即使他知道是假的,却也不断满足于这样的自我欺骗。
莫道桑听了温琼华这样莫名其妙的回答,短暂地疑惑了下,看着他的神情就不再多问,只哦了一声,然后再去咬一口,直到把自己咬过的那颗山楂吃了完。
虽然确实依旧是甜得发腻的东西,但这串估计是在户外的凉气中凉得过了,糖浆在口腔里渐渐化开,就像含了一块带着酸甜味的冰,却比一般的冰要脆弱得多,那种奇异的感觉,惊喜中也让他可以接受了这东西。
吃完这一颗,他看向从头到尾一直没换姿势的温琼华,好心地提醒:“令仪,不累吗?”
温琼华才终于又有点回过神来,愣愣地动了一下。
莫道桑又说:“我尝个味道就够了,剩下的令仪你吃吧。”
温琼华居然真的就举着那串糖葫芦自己咬了一口,莫道桑一看就知道他根本还没回神,只是按着他的话在做,顿时,对这孩子的忧心就更重了些。
罢了,他还是暂时好好看着他吧。
莫道桑忍不住叹了口气。
魔教,烽火殿。
不大的正殿里横七竖八倒着一个又一个酒坛,几乎要从主座上排到殿门口,冲天的酒气从那些坛口吐出来逼在殿中,足以熏得一个老酒鬼都昏昏然。
却见主座上面无表情斜躺着的人,一身黑衣都被打得半湿贴在那些座椅的纹路上,那神色却仍旧是清明的。
除了过于刚硬的脸颊上扑着薄薄一片绯红,几乎看不出他有喝过酒的痕迹。
他又用掌力随意地吸过脚边的一坛酒,拍开泥封就直接往口中倒,简直就像饮的是白水一般看得人心惊胆战。
守着他的是自从莫道桑离开后就几乎时时刻刻都跟着他的那个近身护卫翰飞,见林闻天喝得这样凶,再害怕还是跪了下来:“教主,请您歇息吧。”
林闻天突然听到一个声音,握着酒坛的手僵了下,随即才发现根本不是自己想听到的人,即使他觉得声音有些像,可是莫道桑并不会这样恭敬地跟他说话,或许,也根本不可能会担心他。
他想到这里,顿时就觉得满心都是不甘,为什么,为什么他可以一点都不关心自己,他有哪里比不上温琼华。
把那半坛酒往殿中央一丢,那瓷坛就啪得一声碎了个彻底,将翰飞吓了个半死后,他四处就开始在殿内胡乱找了起来。
可他越找就越是找不到,也就越发烦躁,甚至觉得面前的大殿都歪歪扭扭跟他作对一样,存心不想把东西还给他,他直接冲身边的人吼:“我的剑呢。”
翰飞被吼得一阵哆嗦,可鼓着胆子才说了个教主,林闻天比之前更高的一声就喊了过来:“我的剑呢。”
那声音虽厉,深里却都是无处发泄的茫然与不甘,听得翰飞心疼得眼睛都涩涩的。
于是立刻就去找了林闻天被丢在角落的巨阙递给他:“教主,莫动气,您的剑在这里。”
他还没来得及动,没想到林闻天直接借着他的手就将自己的剑整个拔了出来,连剑鞘都没再瞧一眼就气势汹汹往外走。
这时候的他,满身都是要跟人拼命的狠劲。
翰飞知道他肯定是要去找莫道桑,可莫道桑被惹恼了八成真的不会对自家主人留情,主人真的,是会死的。
于是死死就扑了上去拦在林闻天前面:“教主,请三思。”
他这一声喊出去,却听不见声音,好久才敢抬头,却只触到林闻天平平静静的眼就整个身子都软了,林闻天甚至都不用去注意他就直接绕过他出了殿门。
翰飞拼命催动自己才终于从那股子胆寒中缓过劲来,他居然会觉得方才的教主甚至比原来的教主还要可怕。
明明主人以前,不会这样的,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位置啊,他当初帮助自己主人上位,是不是做错了。
可不管他怎么想,如今都不重要了,他才能动,就赶忙追了出去,四下问人寻找着教主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