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天已经又亮了吗？莫道桑终于缓下来，才一点点将手松开，通过二楼的扶梯望下去一片明亮整齐，这样一幅不知道见过多少回的景象他竟然也觉得有些陌生。
顿时还没走了几步的步子忽地就停了下来。
正在发愣，一个穿着笔挺的白衬衫却罩了小碎花围裙的人从厨房走了出来，然后径自往楼上望过来，看着莫道桑在那里他明显愣了愣，然后笑得更加温和：“下来吃饭吧，我做了早餐。”
莫道桑想着自己也总得吃饭，于是对着系统点头，慢慢朝楼下走去。
他走下楼的过程中系统又进出了厨房两回，莫道桑最后到的时候就看见餐桌上摆着好几个漂亮的小碟子，手边看着就是跟餐具一套的茶杯里散着谷物和牛奶的香气。
他于是在那个系统的注视里略不自在地坐了下来。
见莫道桑肯坐下来，系统眼里的开心都几乎要溢出来，看着自己的脸做这种表情莫道桑简直有种见了鬼的感觉，但出于礼貌他还是一个字都没说。
举起茶杯轻轻吹了吹，小小地啜饮了一口。
一阵暖融融的舒爽顺着口腔流出食道，慢慢温暖了冰冷的胃，仿佛连身体都被唤醒，他的手指不由地动了动。
然后胃里变得空起来。
系统虽一直保持着看他的姿态，但也终于在这时入了座，自己也拿起和莫道桑一样的杯子饮了口，说：“我根据这具身体以往的进食判断了一下你的喜好，希望没有出错。”
莫道桑望着这一桌子没有一点他不喜欢的东西，点点头夹起最近的东西放进自己的小盘子里，却怎么都没有方才那般的高兴了，他想了想，才说：“谢谢。”
系统又笑了：“不客气，我应该做的。”
之后的饭便就在一片沉默中度过了，然而虽然没有言语，却因为有着系统那么温和的笑容，却一点都没让人尴尬。
心底的熨帖根本起不了风浪，只会觉得跟这个人在一起真是一件无比容易的事情。
听着有点讽刺，这种会被无数人喜欢的人，却不过是一串数据构成的系统。
连自己未来会做什么都不能控制。
莫道桑最后将杯子里盛着的东西喝干净，再次起身准备往楼上走。
却不想这回，系统叫住了他。
莫道桑不知道这系统还要说什么，于是转过身就只看着他。
系统罕见地窘迫了下，才说：“你回来就一直睡着，出去走走吧，总睡着对身体不好，”见莫道桑还在犹豫，他又补充，“今天我都不会出门的，阿策在公司忙，也不会过来的。”
莫道桑简直怀疑系统是不是都跟小严子一样都那么单纯，按理说他会影响他的任务，他不应该竭力抵触他跟他争执吗？
这么贴心，让他自己都感觉到自己无比罪恶了。
系统见莫道桑依旧没有任何答案，直接上楼去了一套叠好的衣服给他：“以后衣服脏了扔到衣篓就好，我之后会洗的。”
莫道桑看着这人认真的表情，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接过那套衣服就往楼上走了。
确实，出去逛逛对他现在也是应该的。
莫道桑换好衣服再下来，就听见厨房里传着水声，而客厅显眼的地方静静躺着一串熟悉的钥匙。
他走过去拿起那串钥匙，尽管觉得有些别扭，临出门的时候还是朝着厨房那边说了声我出去了。
厨房里水声听了下，然后有人探出头对他笑。
莫道桑看了眼后别开眼，直接转着把手走了出去。
呼吸到外界霍地凉下来的空气，他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才终于消了下去，然后目光开始在四处巡梭。
昨夜大概是下过了雨，旁边才被修剪过的草地上积着几滩水，有长尾巴的鸟儿悠闲地在水边蹦跳，不时低头啄水。
见着莫道桑也不害怕，看了他一眼就接着该干什么继续干什么，搞得莫道桑都不由好笑。
他住的地方算是一个虽然修得漂亮了些，但仍旧算得上一个小区，只是这小区建在寸金寸土的地方，却仍旧方空着大片地方来种草种树。
沿着小路一直走，远远见了附近的人家他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毕竟他脾气确实不太好他自己也知道，他不想理人这些人也不敢惹他，所以他们之间一直都处在一种见面点个头的状态。
他面上是笑着的，但大概一眼看过去立刻就会忘了自己刚刚才见过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