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俊之将自己对一名青楼女子的深情弄得满城皆知,书中以此说明他的真情,宁映寒却从这一行为中,品出了别的目的。
如果大长公主接走了女儿,虽然也会对苏俊之万分感激,但给他一个好的官途,也许再加一笔财富,就是答谢了。
只有流云一直待在他身边,长公主才会更加尽心尽力为他一路打点。
苏俊之将自己的深情弄得人尽皆知,也许谋算的就是这一点。
再说到流云的想法,大长公主殿下认回的女儿,却是个青楼女子书中没有提到大长公主为什么不隐瞒这件事,宁映寒猜测,也许是苏俊之确保了她没法隐瞒。
这种情况下,虽然有一部分人心存同情,但更多的,是指指点点和流言蜚语,针对流云的,针对大长公主的。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苏俊之去给流云灌输一些观念,比如流云如果拒绝婚事,舆论定会纷纷指责她飞上枝头便不念旧情,或者指责大长公主嫌弃苏俊之出身贫寒,便恶意拆散一对鸳鸯……
也许流云不想让大长公主的名誉受到牵连,便最终同意嫁给了苏俊之。
诸般猜测,却也无法求证,宁映寒便也不再多想,只沿着街缓缓走着。
一辆马车停在了不远处的一家酒楼前,几个年轻女孩下了马车,看穿着打扮应该都是出身官宦人家。
这时,其中一个注意到了宁映寒,提醒了其余几人。
众人一起向她看过来。
看清她们的面容,宁映寒心下一乐,领头的这位还算是她的熟人呢。 几个女孩看到宁映寒,很是怔了一怔。
“长宁郡主?”其中一个有些惊讶,似乎想说什么,却被一个粉裙子的姑娘拉住了。
“你和这种人说话做什么?平白自降了身份。”粉裙子道。
宁映寒不由苦笑,这位粉裙子名唤陆红红,当年曾对她这位长宁郡主各种巴结讨好。
如今这般态度,倒真是此一时彼一时了。
但宁映寒并不意外。
捧高踩低,也不过是人性罢了。
但陆红红显然误解了她的苦笑,皱眉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怎么?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长宁郡主吗?”
“不是吗?本郡主怎么不知我的郡主封号何时被褫夺了?”
“你……强词夺理,”陆红红眼珠一转,“我们要去这家飞鸿楼用膳,郡主要不要一起来啊?”
不等宁映寒做出反应,陆红红动作夸张地掩口:“啊,我忘了,长宁郡主现在怕是消费不起这种高档酒楼了吧?”
看来,穿书者顶着她的壳子到处要银子的事,已经是人尽皆知了。
宁映寒丝毫未动怒,陆红红这点挑衅的小手段,十年前的她都不会放在眼里。她只是轻叹了口气,语气真诚:“这三年来,我可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陆红红愣了下,神色有些不自在,想了又想才憋出个理由:“你那般不知廉耻,损伤了全体京中贵女的颜面,自然也是损伤了我的颜面。”
“原来如此。”宁映寒点点头,不去反驳她的强词夺理。
“你什么意思?”陆红红有些心虚。
“只是确认一下,”宁映寒笑了笑,“既然我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再无礼,我就不会让着你了。”
陆红红约四年前,因父亲调职,来到京城。
刚来那会儿她说话有口音,穿着打扮也跟不上京里的潮流,很多贵女因此明里暗里嘲笑她。
有一次,还是路过的宁映寒看不过去,给她解了围。
自此,她便一直跟在宁映寒身后献殷勤,宁映寒不太喜欢她这般作态,但也维护过她几次,又给她指点了京中流行的首饰衣料,还告诉她哪里能请到专门帮人矫正口音的嬷嬷。
对她已算仁至义尽。
今日她这般挑衅,宁映寒倒也并不意外,因为她清楚陆红红的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