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也……”
“老国公和夫人乘马车出城意外坠崖身亡的时候,公子伤心欲绝,作为他的未婚妻子,你却不在他身边。老国公和夫人当年待你如亲生女儿一般,你却连他们的丧礼都没来参加。”
“……”宁映寒清晰地意识到,她失去的这三年,终究有些东西没法再挽回。
“待公子强撑着忙完丧事,腾出时间去找你的时候,你猜他看见了什么?”墨砚盯着她,失去了刚刚的淡定,语气极度愤怒,“看见你和那姓苏的花前月下,互诉衷肠,你还记得你说了什么吗?不记得没关系,因为当天我跟着公子,你说的一句一字都印在我脑子里!”
宁映寒后退一步,墨砚步步进逼:“你把公子贬得一文不值,说他比不上那姓苏的一根豪毛。苏俊之问你,秦国公府势大,你悔婚不怕他们报复吗?你说,老国公过世了,秦宣一个毛头小子根本撑不起国公府,怕他什么?你知道当天他回来,就发了高烧,病了大半个月吗?他才刚刚失去父母,哪怕是虚情假意你好歹安慰两句呢?”
“可笑的是,你再次上门时,他仍对你抱了期待,但你只是来借钱的,他以为你有什么难处,给了你一万两银子,结果呢,你转头就全补贴给了你那位苏公子!”墨砚继续说着,“从此之后,国公吩咐,你再上门,不需要通报他。我本以为你不会厚着脸皮再来了,但郡主的脸皮之厚果然不是我这等奴才能想象到的,月月来拿钱,不给就在府门口哭,你把秦国公府当成领月银的地方了吗?”
墨砚字字泣血,看着宁映寒脸色逐渐变得苍白,终于感受到一丝快意:“所以,回答郡主刚刚的问题,国公不在府里,就算在,你也别想见到他。”
他将钱袋扔在宁映寒脚下:“拿着钱滚吧。”
他转身离开,秦国公府的大门在他身后重重关上。
宁映寒着实有些佩服自己的心理素质,居然没有当场崩溃,甚至还能挤出一个苦笑。
原地站了半晌,她蹲下身,捡起墨砚扔在地上的那只钱袋,拍了拍上面的灰,用钱袋上的抽绳将钱袋绑在了大门的门环上。
做完这些,她后退两步,凝视了秦国公府的匾额半晌。正对着府邸行了一个晚辈对长辈的屈身礼。
然后,转身,步伐坚定地离开了。
她没有注意到,长街尽头,一道身影正注视着她。 鼎泰银楼是京城最大几家银楼之一,宁映寒的目的地就是这里。
她一进门,便有侍女上前招呼她。
“我要见你家姑娘。”宁映寒出示手中的腰牌。
侍女验看了腰牌,将她请入内室,上了茶,请她稍候。
不过片刻,一个打扮颇为中性化、头发束成高马尾的年轻女子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看到宁映寒,面色未变,但眼神中划过一丝异色。
“枫翎……”宁映寒叫出她的名字。
“郡主此来,所为何事?”
宁映寒叹了口气,燕枫翎是她幼时在京城便结交的朋友,她们感情一直极好,燕枫翎见到她本不该是这般生疏的语气,除非,燕枫翎曾见过‘她’。
“枫翎,是我。”
燕枫翎挑了挑眉:“郡主屈尊来见民女,实在稀奇,毕竟上次见面,郡主还不屑与商家之女来往,假作不识。”
宁映寒苦笑:“枫翎,我们自小便是朋友,你真的相信我会做出那些事?”
“不信,”燕枫翎表情柔和了几分,“所以我曾经请过大师为你除魔。”
“……”还有这事?宁映寒怔了怔,不过,这倒确实是燕枫翎能做得出来的。
她猛地想起,这三年间曾有过的短暂意识苏醒,这与大师除魔是否有关呢?宁映寒略留了心。
燕枫翎走近几步,细细观察着宁映寒脸上的表情,后者不闪不避,与她对视。
片刻后,燕枫翎泪盈于睫,狠狠抱住了她:“映寒,欢迎回来。”
一直忍着眼泪的宁映寒,却因为她这一句话,压抑着的热泪差点又要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