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腹甚至看都没看屋内其他人一眼,面无表情退出房间关上了房门,驱散了门口的小厮,自己亲自在屋外把守。
屋内只剩下三人。
方诗琪不敢相信,就算已知父亲是个卑劣之人,但她也绝没想到,父亲竟打算亲手杀人。
但眼前这幅情势让她不得不信,她颤着声音:“父亲,你要连我一起杀吗?”
“当然不会,你还要嫁给广平伯,”武平侯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却没什么感情,“但我要你在这里看着,以后想违抗我的话时,记得回想一下此时此刻。”
方诗琪倒退一步,她觉得这一切都很不真实。这几日间父亲的形象在她心里一再崩塌着,直至此刻,她再无法为他开脱。
她不由后悔,早知道就不该让表姐趟这趟浑水,平白害了一条无辜的性命。
武平侯一步一步逼近宁映寒,后者居然丝毫不见慌乱,脸上仍然带着几分从容的笑意。
方诗琪快步走过去挡在了宁映寒身前,武平侯刚想把这个不懂事的女儿推开,就听宁映寒道:“没事,诗琪,你让开。”
“死到临头,倒是嘴硬。”武平侯嘲讽她。
“说实话,我真的没想到你会做到这一步,你的绝情和愚蠢都出乎我所料。”宁映寒理理衣袖,站了起来,和武平侯对视,“你怎么会以为,就凭你,杀得了我?”
武平侯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听哐的一声巨响,自己的头被宁映寒按着,和桌面发生了一次亲密接触。
这是宁映寒先动手了?
武平侯惊了,他居然被人打了,动手的还是他眼中的弱女子。
他下意识就要反抗,虽然不是武将,但君子六艺中,他好歹是学过骑射的,体力也远胜于普通女子。
但宁映寒显然不是普通女子,一柱香后,武平侯躺在地上,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只觉得浑身都在疼痛,连爬都爬不起来,只能以仰视的姿势看着目瞪口呆的方诗琪和连头发丝都没乱的宁映寒。
屋子里的声音,并没引起门口心腹的怀疑,屋里的撞击声他不可能听不到,但他大概以为是侯爷在打人。
武平侯其实是想叫人的,但打斗中,宁映寒很奸诈地优先给了他的喉咙一拳,让他根本无法发出大声求救的声音。
武平侯已经没有力气去思考宁映寒是怎么知道这种斗殴技巧的,他被打得不甚清醒地脑子里,只剩下不停歇地把宁映寒骂了一遍又一遍的力气。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蠢?我既然敢孤身前来,自然就有能脱身的筹码,”宁映寒笑吟吟地蹲下身,从怀里摸出一把小刀在他脖子附近比划,“舅舅,现在你是打算乖乖去拿诗琪奶娘一家的身契然后让我们离开,还是打算让我挟持着你突围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方诗琪:说好的要展示一下语言的力量呢?
宁映寒:谁说肢体语言不算语言? 武平侯府一行, 宁映寒和方诗琪带走了奶娘一家人及他们的身契,还打包带走了一些方诗琪的日常用品衣物等。
而武平侯得到了浑身发痛的躯体及饱受摧残的精神。
“又是大家各有收获的一天。”宁映寒总结道。
方诗琪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正满腹愁绪地望着从小长大的地方, 听到宁映寒这句话硬生生被逗笑了。
自己以前是为什么不喜欢宁映寒来着?
大概是从小时候开始,父母就对这个表姐分外殷勤,几乎比起对自己这个亲女儿都要好。当时嫉妒, 现在想想真是讽刺, 他们哪是喜欢表姐?他们喜欢的是表姐身后的晋王所代表的至高无上的权力。
这点从他们在晋王未能登基后, 迅速翻脸,就可见一斑。
随着晋王远赴幽州,宁映寒消失在京城贵女圈。
方诗琪也几乎忘了这么一号人, 直到四年前,宁映寒重回京城。
当时贵女圈子里是有不少对此人的议论的,不少人还记得少时的宁映寒嚣张的样子。纷纷猜测着,这次她回来, 怕是要夹着尾巴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