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宁念暖话锋一转:“但念暖去意已决,我与夫君之间的关系已无可转圜,还请侯爷和夫人谅解。”
人还是温温柔柔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却透出几分坚定。
“我若是不肯谅解呢?”侯夫人咬牙切齿地道。
“那念暖就可怜了,”宁映寒插嘴,“只能背负着你的恨意从侯府离开了,你的谅解一定对她特别特别重要。”
侯夫人哪能听不出她言下的嘲讽之意,人家宁念暖本来就是客气客气,你怎么还顺势端起架子了?
侯夫人也觉得自己问的有点蠢了,还好此时昌平侯开口道:“念暖,你能说说为何一定要与远儿和离吗?”
他猜得没错,宁念暖到底脸皮薄些,只简单道:“性情不合。”
昌平侯笑了:“年轻夫妻都需要磨合的嘛,何苦因为这点原因就闹到要和离的地步?”
“您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宁映寒可不会忍他,“令郎什么德性,您会不知道?侯府这些年是怎么待我妹妹的,您会不知道?”
昌平侯到底脸皮厚,此时仍是哈哈一笑,试图含糊过去:“郡主这是对我们侯府误会甚重啊。”
宁映寒挑眉:“侯爷再顾左右而言他,就别怪我先礼后兵了。”
侯夫人快哭了,真想问问宁映寒,你到底知不知道先礼后兵是什么意思?先礼后兵至少你得先有个“礼”啊,打从宁映寒带着一批侍卫气势汹汹地进门起,就没见过她的“礼”的侯夫人,毫不优雅地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昌平侯府。
“郡主, 并非我们刻意拖延时间,只是犬子今日确实不在府中,”昌平侯道, “本侯已经派人去寻他了,但不敢劳烦郡主久等,不如郡主改日再来?”
昌平侯打算使出拖字诀, 先把宁映寒劝走, 再好生劝劝宁念暖打消和离的念头。
“放心, 本郡主登门之前就想到了这个问题。”宁映寒给了一旁侍立的雪色一个眼神,雪色领命而去,不多时, 一个二十余岁的男子被两个侍卫押了进来。
“远儿?!”侯夫人坐不住了,“郡主这是何意?”
“本郡主上门前考虑到三公子可能不在府里,就先派侍卫去花街柳巷走了一趟,最后在满香楼找到了三公子, ”宁映寒笑道,“事实证明,本郡主的顾虑不无道理。”
“郡主高瞻远瞩。”雪色适时拍了一记马屁。
侯夫人瞪了这个烦人的丫鬟一眼, 又怒道:“那也用不着绑着他啊!”
“失礼了, 实在是三公子当时反抗得比较激烈,”宁映寒没什么歉意地道,“还不快给三公子松绑。”
两个侍卫闻言, 一个松绑,一个把堵着嘴的手巾从三公子口中取了出来。
“你们到底是在搞什么?!”一恢复自由,三公子立刻吼道。
“你这个孽子!”昌平侯此时却突然暴起,上去就给了三公子一巴掌,打得三公子抱头鼠窜。
侯夫人急急忙忙地要拦:“远儿刚被这般对待, 侯爷你怎么还忍心打他?”
“打得就是他!”昌平侯追着三公子,“夜宿青楼,一大早被人抓回来,像什么话?!你对得起你夫人吗?”
侯夫人上前去拦,三个人乱成一团。
侯夫人可能看不明白,但宁映寒哪能不懂。
昌平侯打人,就是打给宁映寒看的。
果然,昌平侯一边追打儿子,一边偷眼看宁映寒,想着等她出口拦下就顺势揭过这茬。
但宁映寒显然没有要拦的意思,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还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瓜子嗑了起来。
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连嗑瓜子的动作都能做得那么优雅。
昌平侯无奈,又偷眼去看宁念暖,后者正被姐姐塞了一把瓜子,犹豫了下也跟着坐下嗑了起来。
昌平侯骑虎难下,只好在自家夫人又一次拦阻时,顺势放过了儿子。
惹得侯夫人都奇怪他为何突然雷声大雨点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