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泽适是刚来的,这样的安排无疑会有人不服,但此时不是内讧的时候,加上他刚刚改装投石机和表现出来的功夫,大家也没多说什么。
这样一来无疑让他们更加危险,却没人退缩。
苏泽适换了一个地方,刚刚他的动作似乎引起了对方的注意,成了重点“照顾”对象。
“到拼命的时候了,所有人都上前来,依靠石头作为掩护,看我手势一起放,”苏泽适的声音有些嘶哑,见识过鲜血和牺牲的他,此时的心中不可抑制地升起了暴虐和血腥。
仗着良好的视力,苏泽适观察到阙族人倒下的速度比他们更快,不知道有没有补充。
好在很快他们的援兵就到了,“秦校尉,咱们奉命前来支援。”
根据对方弓箭的射程推断,他们不仅仅是弓箭经过了改良,射手也是经过专门培养的,不然不可能自上而下还能有这样的准度。
这样的情况也出乎了林将军的预料,他身为此次的领队者,及时调整战术还来得及。
有了援兵,苏泽适依旧不敢有一丝放松,不管有多少人,在战场上活下来都需要小心。
果然,他们这边人多了,阙族一方也随之增加了人手。
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苏泽适低下身子喘口气。他脸上被刮了一条血痕,更多的是别人溅到他脸上的,凶险万分。
就这一瞬间的功夫,苏泽适注意到山谷中死去更多的是阙族人,却也不乏宁朝儿郎。
感觉好了一点,苏泽适继续坚持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泽适都觉得身体已经麻木的时候,山谷中刀剑碰撞的声音终于弱了,紧接着就是战鼓的闷响。
等到确定停战,苏泽适缩了下去,靠在石头上大口大口喘气。他只觉得全身僵硬,到此时不用担心丧命的时候才有脚踏实地之感。
这里的战争与他参与过的完全不同,冷兵器时代,靠的全是人力,杀伤力不大,牺牲的人却不少。
说是喘气,就真的是喘气,不一会儿苏泽适又投入了帮忙收捡兵器和运送伤病的任务。
回去的当天晚上,秦肃来叫了他出去。
周围没了别人,秦肃才说话,“怎么样?”看他面色还行,没那么多顾虑,“没想到你的功夫拿到战场上也是那么厉害。”
对于苏泽适没受伤这一点,秦肃都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庆幸还是嫉妒,庆幸的是他妹夫没受伤,嫉妒则是因为就他还受了伤,裹着纱布呢,不过不严重。
听出了大舅哥的意思,苏泽适摇了摇头,他自己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不过秦肃也没有就这个话题聊下去的想法,告诉他自己收到的消息,“咱们什么情况你也知道,功劳该咱们的跑不了,下午我已经将你的报上去了。”
苏泽适眨眨眼,这话就没必要拿出来说了吧?秦肃肯定是有别的话想说。
果然,顿了顿秦肃再次开口,面色有些难看,“我找你来的确不是说这些的”,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才说,“刚收到京城的消息,咱们的军饷被拦了。”
闻言,苏泽适也是面色一变。安国侯应该没有打算告诉他,更不会让这个消息扩散出去,绝对会引起恐慌。
他知道宁朝内部有些问题,却没料到已经严重到战事吃紧的时候还会发生不发军饷的事情。 似乎由于接连两次的失利, 阙族暂缓了侵略的步伐,让两国的士兵们休养了一段时间。
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苏泽适接到了有人在研究“黑药”的消息。
尽管知道自己对此太过关注会有些突兀,苏泽适还是决定向安国侯确定此事。
得到允许,苏泽适进了帅帐,“大帅,末将有事禀报。”
父子俩虽在一个驻地,见面的时间着实不多。安国侯实在太忙,每天需要考虑的事情数不胜数,自然没什么交流父子感情的空闲。何况,他也有历练儿子的意思,没有表明两者的关系,都是“大帅”“属下”相称。
但不见面不代表不想,此时见到儿子,安国侯难看的表情都轻松了一些,“你怎么来了?上次老秦跟我说了, 表现不错, 没丢你老子的脸。”拍拍眼前与自己齐高的儿子, 安国侯一脸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