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来程郁之前都种大白菜,于是沈诣修不禁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师尊,符峰的师弟们都还未辟谷么?”
按理来说不应该,既然符峰的弟子个个都是能独当一面的存在了,那必定是灵符师以上的修为才对……
灵符师,都该辟谷了。
然而程郁听见沈诣修这话,却摇头说道:“不能辟谷,辟谷了我的菜就没肥了。没肥的话,菜会长得不好。”
沈诣修:……
看着老头子一脸认真的模样,沈诣修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冒昧的问一句——师尊您到底是菜农,还是符修?
也许是沈诣修脸上一言难尽的表情过分明显,程郁顿时便不开心了。
他跳起来敲了一下沈诣修的脑门,呵斥道:“孽徒,修行的真谛你到底懂不懂?”
“懂,懂。”沈诣修抱着梦魇兽,一脸菜色地附和程郁,“大道至简,返璞归真。”
“……这还差不多。”程郁哼道。
忽然,主殿外传来一声鹤唳。
天空中,一只飞鹤朝主殿的方向飞来。
各峰内虽然禁止弟子飞行,但是进入大门后,却是可以使用灵兽车辇之类代步工具的——否则有的山峰巍峨陡峭,修士走断腿也难以抵达目的地。
鹤唳长空——
随即便缓缓落在了主殿外,飞鹤低头,俯下身子,待到背上驮着的二人下来,它才又鸣唳了一声,朝远处飞去。
程郁脸色一喜,说:“我师弟带着他的小徒弟来了。”
沈诣修闻言,扭头朝外面看去。
——只见一名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老人朝着主殿内走来。
这人便是上清宗掌门——清尘子,但是沈诣修的目光却没有清尘子的身上停留。
他的目光紧紧地注视着清尘子的身后,在他后面跟着的,是一个一身红衣的病弱美人。
他皱眉咳嗽了两声,似乎是因为染病太久,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脆弱不堪的感觉。
美人面容苍白,蹙着眉峰,眼尾处点缀着一点朱砂般的红痣,似是看见了殿内站立的黑发青年,他原本神色极淡的漆黑瞳眸便突然颤动了几分——
“师兄。”
沈诣修瞬间呆怔在原地。
蔺师弟……
蔺以泽的声音有些许发颤,许是因为总咳嗽的缘故,他说话时的嗓音不再像是曾经宛如山泉般的清冽,反而带了点沙哑的感觉。
性.感但却令人心疼。 沈诣修眨了眨眼睛,又重新确认了一遍。
没有眼花。
真的是蔺师弟!
难怪他在上清宗外面的时候怎么找都找不到他,原来他早就已经被收入上清宗了。
只是,为什么他现在这幅模样,看起来一点没好的样子。
还有,卫严呢?
就任由这么脆弱的蔺师弟一个人在外面?
要是遇见什么危险该怎么办?
沈诣修望着蔺以泽羸弱的身形,心中对卫严产生了更大的不满。
卫严这个攻二简直是太过分了,对待心上人的态度一点也不靠谱。
心中责怪了一番卫严后,沈诣修又开始责怪自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眉心处,沈诣修伫立原地,内心十分复杂地望着蔺以泽,漆黑的眼睛里内容变化非常丰富——
蔺以泽眸光微微潋动,苍白的脸上唇角弯了弯。
师兄他还是一点没变。
蔺以泽咳嗽了一声,抬眸望着黑发青年,眉眼温柔地唤道:“师兄,过来。”
沈诣修正沉浸在无边内疚的自责中无法自拔,身子一动没动。
于是,蔺以泽无奈地自己走了过去。
“师兄,回神了。”
耳边响起蔺以泽略带沙哑的声音,沈诣修顿时从自己的世界中抽离出来,看着自己面前放大版的美人脸,沈诣修哇的一声差点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