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你,还是不肯吃亏。”季秋阳语气中满满的宠溺,似乎早就知道她会如此,便在地上铺了凉席又铺了一层被褥躺下,“睡吧。”
姜靖怡忍不住道,“外头有榻,你去睡榻不就行了?”
季秋阳摇头,“不去。”
榻与床直接隔着屏风,太远了,他担心晚上她会惊到。
姜靖怡索性不管她,兀自在床上躺下,属于季秋阳的味道扑面而来。
季秋阳爱干净,不管回来多晚都会洗澡才睡,味道倒是不难闻,很是清爽,闻着这样的味道,姜靖怡很意外的睡了过去。
而她睡了季秋阳却睡不着了,白日里发生的事哪怕他未能亲眼所见,可听下人描述当真是可怕,尤其黄铁柱拿了菜刀,剁了自己的手指头倒还好,万一当时黄铁柱拿了刀冲向的是姜靖怡呢?
一想到这个可能他浑身竟吓出一身冷汗来,姜靖怡如今瞧着似乎是有不少吓人,可除了厨师就是跑堂,信的过倒是信的过,可那样凶险的时候谁又能说的准能不能保护她周全。
季秋阳眉头紧锁半晌都在思索这事,只恨他一身白衣,不能护她周全。
正胡思乱想,床上的姜靖怡似乎哭了起来,起初像小兽一般呜咽,慢慢的整个人都抽噎起来。季秋阳再也顾不得礼仪规矩,迅速起身到了床边。
姜靖怡并没有醒,脸上却满是泪痕,瞧着模样季秋阳心痛极了。他拿了帕子给她擦去眼泪轻轻的拍着,姜靖怡慢慢的平静下来,最后终于不再哭了。
季秋阳舒了口气,刚要起身就见姜靖怡睁开了眼。
姜靖怡做了噩梦,梦见黄铁柱拿刀朝她砍来,哪怕她自知自己力气大,也会跆拳道,黄铁柱真的朝她冲过来恐怕也不能将她怎么样,但她还是怕了。
打架是一回事,动刀子又是另一回事。
姜靖怡看着眼前的季秋阳,明白方才她的丑样都被他瞧了去,顿时有些尴尬,“我做噩梦了。”
季秋阳嗯了一声,“明天把黄铁柱送走吧。”
姜靖怡点头,“好。”
对自己都能这么狠,万一日后把这狠用到她的身上来那就麻烦了。
季秋阳又说,“睡吧,别怕,我在这守着你。”
姜靖怡躺在那里身上只搭着薄薄的毯子,说实话如今的处境挺尴尬也挺微妙。
“你也去睡吧,不用守了。”姜靖怡说。
季秋阳定定的看着她,然后摇头,“不。”
这是打定主意要在这守着了。
姜靖怡眨眨眼哦了一声翻过身去,“那你请便,我睡了。”
于是她当真就睡了。
许是因为知道有人守着姜靖怡后半夜睡的安稳,等她醒来时天还未亮,季秋阳这会儿正趴在床沿上睡着了。
姜靖怡头一次这样近看一个男人,甚至连他的睫毛都能看的清楚。一晚上的功夫原本光滑的唇边泛起青色,少了几分白日里清冷舒爽的气质。
要说昨日季秋阳的做法不令她感动那也是假的,他甚至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只陪着她就让她心生好感,她甚至有一瞬间真的想和他试试,兴许他们真的天生一对呢?
姜靖怡瞧着季秋阳的侧脸陷入了犹豫。季秋阳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只要不出差错想来考取功名也不是不可能。
唯一让她担心的是反派,只不过反派成为反派原主的作用不容忽视,可原主已经没了,若换了她和季秋阳教养孩子,应该不会成为反派吧?
姜靖怡抿了抿唇,就瞧见季秋阳眉头动了动,接着不等她收回目光便睁开了眼。
季秋阳先是一愣,接着笑,“醒了。”
姜靖怡点头,“醒了。”
季秋阳瞧了眼外头的天色便站起来道,“我去洗把脸。”
洗漱后季秋阳却没急着去书院,姜靖怡疑惑,“还不走?”
季秋阳摇头,“今日不去了,我已经让赵柳去帮我告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