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房东阿姨体贴地说，
“那你等等，我把钥匙找给你。” 贺北辰用钥匙打开了贺然的房门。
他大步走进去。
房间里，整理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狭小的空间里没有什么人间烟火的气息，冷冰冰的，像是一座安静的坟墓。
很难想象一个人背井离乡以后，会十年如一日的待在同一个城市，同一个出租房。
从十八到二十八。
从青年到壮年。
这个陌生的城市，这个狭小的房间，埋葬了一个男人最好的十年，最宝贵的十年。
贺然把自己最好的十年，都献给了什么，都献给了谁？
从未听他说过只言片语。
贺北辰走到沙发前，一眼就看到了摆放在桌子上的相框。
五个相框里，是同一个人，不同年龄阶段的照片。
不用深思熟虑，贺北辰就知道，相片里的人就是许家的那位小少爷，是贺然作为保镖一直在守护的人。
贺北辰的手指，在照片上缓缓滑过，他轻声骂道，“傻l逼……”
你就是为了他，在这么个地方住了十年吗。
＊
＊
贺北辰最后走进的是贺然的房间。
自己的哥哥太冷漠了，所有的感情和心思都藏得深。好不容易有机会来窥探贺然的生活，他当然想翻个底朝天。
房间里，除了一张小床，就是一张桌子。
贺然这个男人规矩的要死，甚至可以说是墨守成规。这一点可以从他叠成标准的**块被子上看出来。
贺北辰手贱的把贺然被子给弄乱了，接着他走到桌子前，随意翻了翻。
不料，这随意一翻，贺北辰就在几本书旁边，发现了一个笔记本。
厚重的笔记本，边框都隐隐泛黄。
隐隐透露出时间的冷漠无情。
贺北辰把笔记本翻开，第一页赫然印入眼帘的，就是贺然硬朗好看的字迹——
2008，8.14，
今天从绑匪手里救下一个小男孩。
长得很可爱，白白软软的，就是很爱哭。
抱着我哭个没完没了，小脚丫子在我身上一直蹭。
第一次哄小孩。
“乖，阿许。”
——
2018，8.20，
无处可去。
就在这守着他长大吧。
——
贺北辰冷冰冰的站在原地，他一下又一下的翻动着日记本的页面，花了好一会儿把本子里的内容都看完了。
明明是日记，可日记里关于自己的事，贺然不过只言片语。
而多半都是关于许倾之的。
这特么就像是许倾之的成长日记。
而自己的傻l逼哥哥，就像是许倾之他爸似的，不仅看着许倾之长大，还记录了许倾之成长的一点一滴。
从什么时候开始，贺然对许倾之的感情发生了变化。
贺北辰读不出来。
他想自己的傻l逼哥哥自个儿应该也不知道。
有的感情，看似来的莫名其妙，猝不及防。但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是深入骨髓，无法抽离了。
只有时间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时候撒下的种子。
贺北辰垂下眸，他在寂静的房间里默默的站了好一会儿。
天色越来越暗时，贺北辰把贺然的笔记本带走了。
＊
＊
贺然找到许倾之时，少年正蹲在酒吧门口的路灯下。他穿着单薄的短袖，嘴里嘟嘟囔囔着什么，听不太清楚。
【宿主，你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啊，上次是把贺然灌醉，这一次又是把自己弄醉……】
“你，你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