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成了团宠太子_作者:谢与迟(138)

柳岐笑着道:“我这次来,是两件事,先是要与您道个别的。”

县令心里立刻警觉起来,身子往前,脸色也冷了下来:“道别?”

柳岐假装没看出他的反应不对,道:“正是。大人知道,小子来这里生意没做成,反倒搭上了路费,雇来的人多在外面待一天,那这工钱、吃食便要多费一天,倒不如早些回去。”

县令立刻便觉得他是事成以后心虚,要逃走,脱口就要喊一句“来人”。

柳岐却又道:“这第二件事嘛,是我想将这剩下的粮食捐出去。”

县令刚喊完,便听完这句话。

柳岐一愣,看着跑进来的人,搞不清状况似的:“嗯?怎么?”

县令尴尬地顿了顿,干笑了两声,改口道:“去叫厨房备一桌菜,待会留小严老板在我这里吃一顿。”

柳岐连忙道:“这怎么好意思,县令大人真是抬举小子了。”

“哪里哪里,小严老板那就与我的亲侄子一般,你回去之前,我当然要尽尽地主之仪。对了,你刚才说什么?”县令急迫地问。

“哦,是捐粮的事。您看我来的时候,花的路费就比我卖出去的粮都多了,这要是把剩下的粮食都带回去,运送的花费多不说,又听说这边到处都是土匪,来的时候我不知道,运气好没有碰到,可走的时候万一就碰到了呢?”柳岐一脸的担忧忐忑,“再说,就算能把粮食都带回去,我跟我父亲也交不了差,想来想去,还不如把粮食都捐了,这不,边境要打仗,正好就捐给军中。”

县令听得恍恍惚惚。

他刚才还怀疑这位没准是个盗军粮的贼人,现在贼人就跑过来往军中捐粮了?

柳岐继续说着:“就是……小子这也是头一次捐粮,不知道找谁去,便想求县令大人牵个线,再者,县令大人可否给小子写份证明,让小子回去能跟父亲交个差。”

县令这会儿明白了。

恐怕还真是自己误会了小严老板,他这是见生意做不成要回家了,又怕被责怪能力不济,便想出这败家法子交个差。只要说这粮食是捐给军中了,他这位县令写封表彰信帮着美言几句,那回去以后,这小子的父亲也不好再多说什么,顶多奚落打骂一顿,却不会对他失望。

这小子倒是精明得很,就是这精明用不到做生意上。

县令一边暗暗替他可惜,一边心情又好了起来。

这人通过自己捐粮,那也算是有自己的一份功劳啊!

县令复又热情起来,连忙说好,与柳岐讲明了章程,并当着他的面修书两封,一封给知州递去讲明情况,一封则是柳岐要的表扬信。

写到第一封的时候,又问了问:“小严老板,你打算捐多少粮食?”

柳岐道:“小子手里就剩着六七千石的粮食,回程路远,算算路上的损耗,估摸着两千石差不多,剩下的五千石便捐出去,对了,这骡车也可以一并捐出去,否则回程路上还要找人喂养骡子,麻烦得很。”

县令暗笑这果然是锦衣玉食惯了的富少爷,果真败家,面上却道:“小严老板这般年纪便有如此慷慨胸怀,将来必有大成就啊。”

柳岐连忙谦虚了几句。

五千石算不上多,却是合理的数目,柳岐来商县走的是陆路,且只有一千人的商队,几百骡车,数目太多反而不合理。而且就算是一般的粮商捐粮,除了少有的那些富可敌国的大商,一般都也就是这个数了。

柳岐在县令府蹭完饭以后回了暂住的院子,刚关上院门,常乐来迎,他便扶着边上的石桌,蜷缩着蹲下去靠了一会儿。

常乐来扶他,却拉不起来他,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惊道:“主子,您喝了几杯啊?”

“没几杯。”

柳岐酒量不错,以前做纨绔公子时成夜成夜地喝也没什么事。

可这段日子吃着难以下咽的糙食,本来胃里就虚了很多,又成天操劳,便把这胃弄垮了。

王御医不在身边,请的乡野大夫半吊子水平,也只能说上两句忌食一类的话,连药方子都是柳岐自己照着医书给自己开的。

这会儿喝了酒,胃疼起来,忍到这时候已经快要受不住了。

常乐心疼地道:“您还是注意着些,咱们出来前大公子便说了,您就在后方拿拿主意便是,没必要勉强自己,可您现在事事都亲自去,这要是把身子弄垮了,您怎么跟大公子交代啊?”

柳岐听得一横眉:“我干嘛就非要跟他交代,这是我的身体又不是他的,关他什么事?你这混小子,可别管不住嘴啊。去去去,别烦我,给我弄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