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你就不问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华笙取出药膏替他涂抹,闻言,语气淡漠道:“有何可问的。”
他抬起眼皮瞥了一眼贺九卿,顿了顿又道:“问了你又不说,难不成还要我审你不成?”
贺九卿默然,乖乖地坐好,两手环着膝盖,闷声闷气道:“师尊,你信我么?”
“信。”华笙毫不犹豫,“可你得说出来,你不说,要我如何信你?”
“我没有杀我二哥。”贺九卿反反复复只有这么一句,拉着华笙的手,上半身微微俯下,头贴在华笙的膝头,哽咽道:“师尊,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你信我,师尊,你一定要相信我!”
“你的一言一行都很惹人误会,若你没同我结为道侣,我定然一剑杀了你。”
华笙向来言出必践,他说会杀,那就一定会杀,毫不留情。现如今却能不问任何缘由的袒护,当真是对贺九卿无比厚爱。
贺九卿默然,他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若是说了,不但自己性命难保,还要连累华笙毁了一世英名。
师风语已经是前车之鉴,众口铄金,由不得贺九卿不怕。他已经这样了,别人怎么说他都行,他也不在意被人嘲讽或者是指指点点。脏都脏了,也不在乎再多脏一点。
可是华笙不行,这是他最后的底线了。
“嘶。”
“疼?”
华笙抬起眼皮瞥他一眼,不冷不热道:“疼死都活该。你见过哪家的徒弟,敢当着众目睽睽之下违抗师命的?况且,还拉了个男人走。小九,如果你再过分一点,或者是我少喜欢你一点,我定然打断你的腿,让你今后再也下不了望曦峰。”
闻言,贺九卿浑身一个哆嗦,他当然知晓自己过分了,就是仗着师尊对他的偏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师尊的权威。
就像是师风语说的,天底下没有任何人喜欢自己的心上人同别人眉来眼去,纠缠不清。从今往后,他再也不要离开华笙。
“师尊,你待我实在是太好了。我想了一百种你惩治我的方法,可唯独没想过你能这么轻易地饶了我。师尊,我跟你保证,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违抗师命,绝对不会!否则就让我万箭穿心,不得好死!”
华笙眉尖一蹙,伸手去捂贺九卿的嘴,沉声道:“不许口无遮拦!这种毒誓怎可随意出口?以你的性子,想不违抗师命也难。难不成真教你不得好死?”
贺九卿扒开华笙的手,重重地点了点头。想了想,才又问:“师尊,你要不要打断我腿?”
“何出此言?”
贺九卿道:“你若是打断我腿,一来能够堵住修真界的悠悠之口。二来算是我给师二哥赔罪。三来我永远都可以陪在师尊左右,哪里都不会再去了。”
顿了顿,他抿了抿唇,苦笑道:“但这样一来,我就是个残废了。师尊又凭什么要喜欢我一个残废?”
“不打,没这个必要。”华笙拍了拍贺九卿的头,温声宽慰道:“天塌下来还有我在,你莫怕,我会永远保护你的。”
“可是,师忘昔那么宝贝师风语,他弟弟死了。可我却安然无恙,他定然不肯善罢甘休。”
“师忘昔宝贝弟弟,难道……我不宝贝你么?”华笙蹙着眉尖,将贺九卿抱得紧紧的,“他弟弟死了,要你陪葬。可我的小九要是死了,谁给小九陪葬。”
贺九卿嘴张了张,有那么一瞬,想把所有事都说出来,想要告诉华笙。他一直以来过得有多艰难。可话到了嘴边,到底又吞了回去。只低声道:“师尊,若有一日,我非死不可了。我希望师尊永远都记得我的坏,不要记得我的好。活着的那一个,永远都是最痛苦的,我不要师尊痛苦,宁愿师尊厌恶我,既而将我永远忘记。”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华笙说话,总是莫名的让人有种信任感。以至于贺九卿渐渐放下心来,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师尊。你的伤势怎么样了?好点没有?”
“好了,你不必担心。反而是你,怎么身上这么多伤,外伤内伤都有,是谁打的?师风语?”
“不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师尊别问了。”
贺九卿哪里敢说是被魂天给打的,只好岔开话题,故意撒娇道:“师尊,我饿了,我想喝师尊做的莲花羹。冰莲还有吗?”
“有,我去给你做。”
华笙点头,将贺九卿扶躺下,从床里拉过被子盖他身上,这才笑着嘱咐道:“你哪里都别去,在这躺一会儿,别睡着了。我一会儿就回来。”
“我等着,师尊快一点,小九饿了。”
华笙低笑:“是几岁的小九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