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轻笑从容归临喉咙间滑出,就连眉眼都染上了丝丝笑意,“总要习惯习惯,以后还要请你来为我研磨。”
这句话一下子就说到了姜绵棠的心坎上,原本还有些忐忑的心瞬时被熨得服服帖帖,软得像天上的云一般。
姜绵棠笑眯眯地伸手捏了捏容归临的指尖,晶亮的眼眸里溢满了欢欣,“那你快去吧,我先睡会。”
容归临也笑着点头,他在姜绵棠的额际亲了一下,这才起身回到书桌边,认真地披起奏折来。
虽说是要睡觉,但姜绵棠眼睛闭了许久也没有半点睡意,只能又睁开眼睛,悄悄地盯着容归临看。
他似乎还有些憔悴,脸色不如先前那样好,却更像她初见他时带着病气的模样,那时候她一心躲着容归临,想熬到他病逝,然后离开这个皇宫。
现在想想,她当时的想法倒是很幼稚,即便是熬到了他病逝,她大概率也是难保安稳,甚至有可能要殉葬。
不过还好,容归临的身子好了,她也和他相爱了,倒是不必在担心离不离开的事。
想着想着,姜绵棠有了几分困倦,歪着头自然而然地睡着了。
昏昏沉沉睡了一个时辰,姜绵棠做了一个非常短暂的梦,梦里那个神神叨叨的老道人又出现了,原本还算整洁的道袍已经变得破旧不堪,但他的脸色却比上次红润了不少。
“姑娘!”那老道一见到姜绵棠就兴冲冲地喊住他,颠颠地跑过来,“老道观姑娘气色,想必是度过了那一劫。”
姜绵棠一听这个,就有点生气,那张符纸好歹花了她不少钱买的,“你不是说我一两天内有血光之灾吗?怎的过了这么久才有,还这么危险!”
那老道听到姜绵棠这番话,也是面露疑惑,又掐指算了算,却发现算出的命已与先前的不同,顿时有些惊了,“姑娘,你可告诉过别人你的生辰八字?”
姜绵棠一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这具身体的生辰八字,怎么告诉别人?”
闻言,那老道竟是皱紧了眉,又再次掐指算了几遍,发现每次竟是都不同,半晌后,他才凝眉道:“姑娘,老道本想再为姑娘算命,却屡遭受阻,老道怀疑有人拿了姑娘的生辰八字,在为姑娘改命!”
“可是,我是穿越而来,就算知道了我这身体的生辰八字又如何?我的生辰八字又不是这个。”姜绵棠皱着眉想当然的回道。
“傻姑娘哟!”那老道瞧着竟是很着急,“你已经穿越一年多了,一直寄居在这副肉身上,早已和肉身合二为一了,若是有人拿着这具肉身的生辰八字企图对你不利,恐怕也是可行的!再者说,若是让有心人知晓你肉身的生辰八字,一算便能知晓这具肉身的阳数已尽,但如今却是活得好好的,恐怕这也是一个把柄!”
这一分析,姜绵棠才知道后怕,“那您刚刚说有人在给我改命的意思是什么?”
“字面意思。”那老道捋了捋胡子,又道:“这个时空里,恐怕有人在对你不利,你定要好好呆着我给你的聚魂珠,万万不可离身,我再去探查一番……”
说着,这老道一转身便没了踪影,姜绵棠也悠悠醒转过来,她看着熟悉的床帘,下意识摸了摸手腕上的珠子,摸到后,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接着,姜绵棠转过头,却发现容归临和邓杞已经不在屋里,只留下空荡荡的桌子和椅子。
脑子来来回回地想着梦里那老道说的话,一颗心一直七上八下的,姜绵棠微微撑起身子,急切地把夏禾喊了进来。
夏禾近来连忙把姜绵棠扶起来,却见她好不容易红润了一些的唇色又变得苍白无比,“娘娘,您哪里不舒服吗?奴婢去太医院叫沈医女来?”
姜绵棠缓缓摇了摇头,“殿下去哪了?”
“方才陛下派人来请殿下,想必现下正在延和宫呢。”夏禾怕她发烧,忍不住伸手覆上姜绵棠的额头,却发现一手湿滑,竟是满头的冷汗。
姜绵棠呆呆的嗯了一声,又不说话了,脸色依旧不好看。
“娘娘方才可是梦靥了?”夏禾一边用帕子给姜绵棠擦汗,一边安抚道:“梦里的都是虚的,娘娘莫要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