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方子顿了顿,又继续道:“娘娘今儿觉着身子利爽了许多,便去内院小厨房做了些膳食。”
却不想容归临闻言冷笑一声,抬手翻了一页书,哗哗的翻书声在安静的空间中尤为明显,小方子顿时慌了,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时间在静寂的空间内流淌得很是缓慢,小方子的后背几乎要被冷汗浸湿。
“行了,你下去吧。”容归临把书放到一旁,语气波澜不惊。
小方子立刻谢了恩,麻溜地退出书房。
直到回了内院,他才惊魂甫定般地拍了拍胸口,心想他这差事可真不好做,每次娘娘分膳食给他,他总会心虚,那头太子处却也讨不了好……
正出神地想着,迎面便撞上了冬桃,小方子原本精神就紧张,被冬桃这么一撞,更是反应巨大,差点没原地蹦起半米。
“要死啦,走个路都不会走!”冬桃手里拿着扫帚,也不管自己被撞疼的肩膀,指着小方子的鼻子就骂了起来。
小方子本来也没好气,这么被说了几句,也阴阳怪气地讽刺她:“哟,这不是冬桃姑娘么,怎的不在寝殿伺候娘娘,拿着个扫帚在这扫地呢?哎哟,杂家差点忘了,冬桃姑娘犯了忌讳,不能在娘娘身边伺候着了……”
冬桃没想到这小太监竟也能对她这般奚落,顿时整张脸气红了,指着他“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
小方子不愿再与冬桃争辩,冷着脸便准备离开,却听冬桃突然尖锐地笑了一声。
“你是内院的奴才,怎的会从殿下的书房里出来?”冬桃脸上露出一抹阴沉的笑。
她这几日虽干的都是些粗活,却也能在内院自由走动,她时常会在书房到内院的必经之路处打扫候着,就为了能与太子偶遇一次。
不想太子几日未进内院,虽说未能偶遇,却也不算全无收获。
小方子闻言脸色顿时冷了下来,“不知冬桃姑娘想说什么,直言便是。”
“我只是随口一说,还请公公不要当真才是,我这还要去别处打扫,先行告辞了。”冬桃扬起意味不明的笑,拖着扫把姿态扭捏地扬长而去。
这厢,姜绵棠将所有调料称好重量用细纱布打包好,制作了约莫十份调料,又仔仔细细地将烹制火候以及需要注意的点都写在纸上。
“娘娘,您真要同那卖糖葫芦的老汉合伙开店?”夏禾看着姜绵棠忙碌的声音,心中总有些不安。
娘娘和那老汉也不过见了一面,怎的能这般信任……
姜绵棠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直到自己手里的事情做完,才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那老汉,我虽只见过一次,却觉得他是个老实念恩情的人,”姜绵棠一边把纸对折起来,一边笑着说。
“娘娘,这第一印象可作不得信,您这样将配料和制作方法都告诉他,您不怕他将来带着秘方逃了吗?”夏禾依旧忧心忡忡的。
姜绵棠却是笑笑没说话。
她也在赌一把,赌那个老汉是个念情的好人,这样她也能顺利些,若是那老汉当真是贪利忘恩的小人,她却也不会有太多损失。
制作方法虽已写出,没有调料却是万万做不出这味道的,而这调料却是她亲手配的,她有信心除了她谁也无法配出这样的味道。
“好啦,别担心这么多,小心脸上长皱纹!”姜绵棠笑着把纸条放好,又将那些个调料打包放入一个木盒中,“明日我准你一天探亲假,你把东西帮我送到那老汉处。”
夏禾接过那木盒,点点头:“娘娘放心,奴婢定会把东西好好送到。”
“你告诉那老汉,开始只需在街上摆摊卖即可,若是反应好,我再与他详谈店面之事。”姜绵棠只将此事点到即止。
好在她曾祖母去世前给她留了几家铺子,只是她还未去现场勘查过。
姜绵棠心里盘算着,这几日要找个机会出宫一趟才行,店铺的事终归需要她自己去瞧。
“娘娘以后还要开店铺?”夏禾睁大了眼睛,很是惊讶,却不敢大声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