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宜修不对!
猛地转回身,看向身后,姒槿只见君宜修仍旧站在原处向她这边看来。
距离有些远,她看不清他的神色。
可她却能感到他身上流露出的疲惫,那是年少的君宜修不该有的。
他们明明只相隔十几丈远,中间却是两辈子的鸿沟。
这一段因误会造就的距离,这一世,无论他们怎么走,也走不完了。
在姒槿的目光之下,君宜修缓缓转过身,向与姒槿相反的方向走去。
除了他自己,没有人会知道,放下挚爱两世的人,会有多痛。
姒槿站在原地,看君宜修一步一步从自己的视野中离开,心中的滋味很是复杂。
她恍惚记起,幼年在灵海寺玄明大师将纸鸢交在她手中的情景。那纸鸢曾落在他的脚边,后来却飞走了。
姒槿在原地愣了许久,直到梅萱出声将她唤回了神。
“殿下脸色不太好,可是身子有不舒服的地方?”
姒槿摇了摇头,从远处收回视线:“没有,回宫吧。”
随着天气渐暖,宫中也逐渐忙了起来。
二公主长乐婚事在即,姒槿及笄礼也将近,礼部尤为繁忙。
不过因长乐的婚事,冰冷的皇宫多少有了几分喜庆。
这日礼部的人刚来为姒槿量了及笄大典要穿的宫装的尺寸,苏承宜与苏承烨便来了灵沂宫。
“太子哥哥今日怎得闲来灵沂宫?”招呼两人坐下,吩咐梅萱去煮了壶热茶,姒槿与这兄弟二人道,“阿烨身子可好些了?”
听了姒槿对两人的话,苏承宜有些好笑:“你还是不是我亲妹妹?与哥哥这样说话,只挂念着阿烨。”
“明明是阿烨身子还未恢复,便被你叫了去帮忙。”姒槿有些埋怨苏承宜,转头对安静坐在一边的笑了笑。
“阿姐,我已经没事了。”苏承烨淡淡的笑了笑,不失礼数地回道。
自从苏承烨醒来,姒槿便觉得他跟以往有些不同,却也没有什么大不一样,只是人稳重了许多。姒槿只当他是长大了,也没多计较,便还如往常那般待他。
“今日来是有何事?”玩笑归玩笑,笑闹结束,姒槿问正事。
“今日得闲来看看你还不成?一定得有什么事吗?你看长乐转眼便要出嫁,想想你这个还是做姐姐的,估摸着过不了多久,也要出阁了。”
苏承宜感叹着,摸了摸姒槿的脑袋。
姒槿摇头拍开苏承宜伸来的手:“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兄妹二人这边玩闹,没有注意到一直安静坐在一边的的苏承烨在听到苏承宜提到姒槿婚事时眸中闪过的冷凝与晦暗。
“不过今日来确实有事与你说。”苏承宜收回手道。
“我就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姒槿无奈。
“南方不太平的事,你是知道的。前些年阳城王与临江王二人在南方就频频动作,这几年来愈发嚣张,两家甚至不顾朝廷私下联姻。如今西北局势紧张,北疆主战一派对大魏虎视眈眈。若是南北皆动,以大魏如今的兵力,恐难以应付,父皇的身子也每况愈下。”苏承宜收回嬉笑的神色,再开口时话中已是一片凛然。
“这种事本不该让你一个女儿家知晓忧心,只不过为了控制南方,父皇决定以你生辰为由,召南方诸王子女入京为你庆生。”
姒槿面色也沉了下来,阳城王府豢养私兵之事她曾亲眼见过,若说他们没有狼子野心,鬼都不敢相信。
父皇这一计明面上将诸王子女召入邺京为她庆生,实际上不过是控制诸王子女以防诸王动作的缓兵之计。
姒槿也知如今大魏不过是表面的繁荣,若是北疆动作,南边又不加限制,北疆大魏怕是撑不了多久,如今也只能循此下策了。
见姒槿神色严肃,苏承宜忍不住又轻拍了拍姒槿的脑袋,温和道:“姒槿你无需为这些事担忧,保家卫国是我们男人该做的事。今日来与你说这些不过是知会你一声,怕若是在你若是不知,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