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她也以为她应该是最了解他的,如今她却根本看不透他。 苏承烨解了南风阁的禁令, 时隔近一年,姒槿第一次踏出南风阁, 竟有几分恍惚。
魏宫的御花园对如今的姒槿来说, 既熟悉,又陌生。
又是芙蓉园的荷花开得最艳的时候, 成片的荷花铺满整片湖面, 湖边的杨柳条随着携着荷香的清风缓缓飘荡。
“以后,我兴许不能时常进宫,你就让梅萱多陪你在花园走走。这一年, 感觉你闷了不少,”苏姒盈走在姒槿身边,不住叮嘱,“多与旁人说说话, 你以前不是爱看话本吗, 若是得了好的,我就给你送来。或者你也可以出宫寻我,若不是你当年劝牧家当年隐忍,牧家几百口人可能已是刀下亡魂,如今牧家虽不比从前,不过偶尔招待你几次还是可以的。”
姒槿折下一支柳条, 放在手中随意地摆弄着, 听完苏姒盈的话,有些无奈道:“我到也想出去。”
听出姒槿话中的无奈与心伤,苏姒盈脸色也沉了沉:“这个苏承烨, 真的是疯了一般,将你困在这里,他能得到什么好处?”
姒槿不做言语,苏姒盈骂骂咧咧陪在姒槿身边。两人走了没多远,迎面就见两个宫女手中端着个托盘向这边走来,其中一个哭个不停,另一个在不住安慰。
“别哭了,陛下说要你命不过是吓唬你的。”
“我,我好害怕,我家中还有个四岁的弟弟,我不想死。”
两个宫女走着,抬头见到姒槿与苏姒盈,连忙屈身行礼:“奴婢见过长宁长公主、长乐长公主。”
“起来吧,发生什么事了哭哭啼啼。”苏姒盈出声询问。
“回长乐长公主,是方才陛下不肯用药,奴婢们去送药,惹怒了陛下,说下说……再把这些药送到元和宫,就要了奴婢们的命……”
“……”姒槿与苏姒盈对视一眼后,苏姒盈开口又问,“你可知陛下是得了什么病?”
“听太医局的太医说,不过是得了风寒。”
“本宫知道了,你们退下吧。”苏姒盈点头,让两个宫女退下后,撇了撇嘴转头与姒槿道,“这个苏承烨,感了风寒还不老实,药也不吃干脆病死算了。”
“你少说两句,他如今是皇帝,你方才的话若是让有心人听去,怕是会给你惹不少麻烦。”姒槿揉了揉额角,道,“外面风有些大,走得也有些累了,泽玉还在奶娘那里,我得回去了。”
“好。”苏姒盈也不留,“那你回去好生休息,过几日我再来看你。”
姒槿回到南风阁刚一坐下,就听有人传元和宫大总管岑睢求见。
“岑睢?”姒槿沉思了片刻,回忆起是苏承烨身边的人,皱了皱眉心情有些差,不耐地开口,“不见。”
梅萱去将人招呼走了,没想到第二日姒槿带着泽玉出门时,岑睢又来。
“娘娘,岑公公他又来了……”梅萱也有些无奈。
姒槿目不斜视,只当是看不见他。
“长公主,求求你去看看陛下……”眼看姒槿要从岑睢身边走过,岑睢一把抱住姒槿的小腿,让姒槿不得不停住脚步,“先前的事,陛下有不得已的苦衷。”
“他有苦衷,与我何干?”姒槿冷冷地瞥了岑睢一眼,随后毫不留情地抽出脚,向前走去。
说起来,她的确也有许久未见过苏承烨了,自那次范琼茵来南风阁闹后,苏承烨也几乎未来过南风阁。
只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如今大魏的天下是他的,他想怎么样,她又怎能管的着。
姒槿已经走远,梅萱偷偷回头看了一眼岑睢,凑到姒槿身边道:“娘娘,岑公公他还跪着呢。”
“他既爱跪,就让他跪着。”姒槿不冷不热道。
既然姒槿这样说了,梅萱也不会为岑睢求情,跟在姒槿身后不多言语。
姒槿本以为岑睢会很快离开,没想到她回来时,岑睢仍旧跪在南风阁外,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岑睢的身边多了一个男孩。
“长公主!”看到姒槿后,岑睢重重一头磕在姒槿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