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娘,信已经送出去了,陛下会体谅娘娘的。”梅萱回道。
“嗯。”姒槿点头,“不过在大魏,还是叫我殿下吧。”
梅萱笑着应声:“是,殿下!”
姒槿目光落在窗外,大片的木槿花开得灿烂。
“大长公主,君将军、谢将军求见。”在姒槿出神时,殿外传来一声通传。
姒槿转头看去,见君宜修同一位有些面生的少年进入殿中。
“臣,参见大长公主。”
“起来吧。”姒槿道,“梅萱,赐座。”
“谢大长公主。”
坐下后,君宜修看着姒槿禀报道:“禀大长公主,我军已在西洲岭外诛杀阳城王姜斯年,尸首已带回。其子姜陵也已控制,如今正在狱中。”
听到熟悉的名字,姒槿神色微沉,沉默了片刻才道:“本宫去看看。”
……
昏暗的牢房中充斥着木头腐烂的味道,墙壁上的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姒槿最后在一间牢房门前驻足,透过牢门,看向里面的人。
似乎是察觉到姒槿的目光,牢房中的人缓缓抬头,对上了姒槿的目光。
“姒槿?”那人开口,因许久未喝水,声音干哑难听。
“姜陵,许久不见。”
眼前的男子披散着头发,衣裳是打着补丁的囚衣,无论怎样看,也看不出当年阳城王世子的半分风采。
“没想到,临死前还能见你一面。”姜陵自嘲地笑了笑,眼中却闪烁着一如曾经的光芒。
“后悔吗?”对上姜陵的双眼,姒槿出声问。
“不后悔。”姜陵勾了勾唇角,回答,“当年在西洲遇上你,不后悔;义无反顾地喜欢你,不后悔;参与父王的计划,不后悔;如今站在这里,亦不后悔。”
“你还真是无可救药。”姒槿冷笑一声道。
“如果当年没有简之,你没有恢复记忆,我未被阳城王府的人寻到,我们会不会很幸福?倘若那样,或许如今,我们也是一对寻常的夫妻。我出去种田打猎,你做糕点出去卖……”
“不会的,姜陵。我们之间的,你可以当做是一场浮世的梦,梦醒了,就该忘了。”姒槿毫不留情地出声打断,“你们早就该料到如今的结局。”
“作为曾经的朋友,我来看你一眼,从今以后,你好自为之。”姒槿说完,再不逗留,转身离开。
看着姒槿仓促离开的背影,姜陵倚在墙边,无奈轻笑。
若是你当真一丝不在意,又慌什么?
直到走出死牢,姒槿心中的沉闷才减轻不少,站在原地缓了片刻,就在姒槿抬腿要走时,背后突然传来声音。
“大长公主殿下!”
姒槿回头,看见的是急匆匆跑来的一个少年,这少年正是先前跟在君宜修身边的那个少年。
“何事?”姒槿出声,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看到姒槿这反应,少年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姒槿姐姐,你不记得我了?”
姒槿姐姐?
听到如此放肆的称呼,姒槿面色一冷,刚想发怒,那少年又道:“我是狗蛋呀,狗蛋!西洲颍州县,姒槿阿姐,你不记得我了吗?”
“狗蛋?”多年前的印象缓缓进入姒槿脑海中,面前的脸庞与当年幼稚的孩童逐渐重合,姒槿面上逐渐染上一抹惊讶,“你是狗蛋!”
“是啊,姒槿阿姐,你记起来了吗?”见姒槿想起来,少年乐开了花,“不过我如今叫谢鸿羲。”说着,少年一撩衣摆在姒槿面前单膝跪下,“末将,谢鸿羲,拜见大长公主殿下!”
姒槿露出一抹笑意,打量着眼前的谢鸿羲道:“你这小子,如今可是出息了,你弟弟妹妹和娘亲呢?”
“他们被我接到了京城,若是有机会,我娘做了点心,我给公主带来。”
“好。”姒槿笑道。
“大长公主不好了!”就在姒槿与谢鸿羲说笑时,一位狱卒从狱中急匆匆出来,在姒槿面前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