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苏承烨丝毫不在意自己被姒槿指甲划破的脸,他望着眼睛哭红、红唇微肿的姒槿道,“从今之后所有人都会知道,曾经的长宁长公主殁了。而你,以后只会是我的女人。”
“对了,你怕是不知。你心心念念的驸马,不日便要娶白思怡过门了。这个女人总算是坐上君宜修正房夫人的位子了。”苏承烨临走前还不忘与姒槿交代一声邺京城里百姓津津乐道谈论的事,说完见姒槿听后依旧面无表情,才满意地离开。
年纪轻轻战功显赫的小将军君宜修总算是休了跋扈的长公主,与温柔可人的白姑娘走到了一起。
今日是新皇登基大典,邺京城里绽起无数烟花。
将近年关,家家户户挂上红灯笼,就连平日里清冷无比的皇宫,也能听到欢声笑语。这些宫人仿佛已经忘记,不过刚刚几日前,许多曾经与他们一起共事的人,死在了叛军的刀剑之下。
“姐姐真是好自在,还有心思在这欣赏雪景。”女人缓缓踱到姒槿身侧。
姒槿瞥了一眼来人,只见来人身着一席锦葵紫大袖宽衫宫装,外笼一件狐裘披风,眉间一点朱砂,衬得人越发妖娆。
忆起她曾经清纯模样,与如今判若两人。
姒槿不知自己曾有多傻,才会被她耍得团团转,竟真以为她是拿她当姐妹。
“今日是承烨登基大典,贵妃娘娘怎有闲心来本宫这里。哦,本宫忘了,如今你也不过是个贵妃,现在能站在他身旁的该只有大魏的皇后。”
“是啊,帝后之位,陛下不顾太后阻拦也要留给你苏姒槿。”范琼茵说话时眸中闪过一丝明显的怨毒,“可是苏姒槿,作为苏家的人,这乱/轮之名,你担得起吗?”
一句话如毒刺一般直直刺入姒槿心中,宽袖之下指甲深深刺入手掌之中。
是啊,若真委身于苏承烨,教她她如何有颜面去见地下的父兄?
见姒槿冷着脸不说话,范琼茵笑靥如花:“妹妹知姐姐性子,这不特意来助姐姐解脱。”
“范琼茵,你想做什么?”意识到危险,姒槿下意识地后退。
“今日长宁长公主宁愿从南风阁一跃而下,也不愿委身于陛下。”
在范琼茵的示意下,身后的几名宫女上前来控制住姒槿的双臂,将姒槿向楼阁外围的围栏拖去。
“范琼茵,你杀了我,你以为你逃得了吗?”姒槿用手紧紧地扣住围栏,就算前方是绝路,她也不想纵身一跃送了自己的性命。
可是……
范琼茵上前将姒槿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没有人会知道本宫来过南风阁,除了公主殿下你。可是,你已经没有机会与陛下讲了。”
姒槿的身子被人推出护栏,她如断了线的风筝,向地下坠去。
这一世她骄傲了一辈子,也孤独了一辈子。她把她的所有赠与别人却不得别人珍惜。
若有来世……
她已经没有力气去想了,身下漫开的血迹如同盛开的曼珠沙华。
远处有人仓惶奔来,在姒槿身体落地的一瞬间,那人无助地扑倒在雪地里,哭声凄然:“姒槿!阿姐……” 姒槿从梦中惊醒,身上的衣物被冷汗湿透,她又梦见了重生前的事情。
她被范琼茵派人从南风阁上推下,那么高的南风阁,从上面摔下来哪怕不粉身碎骨,也难留一口气了。
可是她重生了,重生到五年之前,她还是大魏尊贵的长宁公主,她也还未嫁给君宜修。
“公主,你醒了。”有人从外间匆匆赶来,见姒槿呆呆地坐在床榻上,心疼道,“公主,你这觉睡得太沉,吓死梅萱了。”
“本宫没事,咳咳……”姒槿开口,声音微哑,才说了几个字就忍不住想咳嗽。
眼前的婢女梅萱与夏兰一样,是姒槿在宫中时的贴身侍女。后来姒槿嫁给君宜修,梅萱与夏兰便随她一同进了君府。
后来因顶撞白思怡,梅萱被君宜修遣送出府,卖给了一个富商做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