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仆带着他进了后面的演武场,演武场中央的比武台已经搭起了幕布做了戏台,上面戏子咿咿呀呀唱着:
虽然眼底人千里,且尽生前酒一杯,未饮心先醉,眼中流血,心里成灰。【1】
谢殒先朝里面看了一眼,没看到小皇帝的身影,不免有些不愉,同尘迎上来,笑道:“主子回来啦。”
谢殒淡淡点了点头。
同尘道:“主子,今天这些都是陛下为您置办的,您瞧着合不合心意。”他今日没有跟着谢殒去点卯,主子专门将他留在家里等候小皇帝的差遣。
谢殒道:“陛下呢?”
同尘道:“小的今天还没见到陛下呢,这场面都是宫里的几位公公操持的。”
谢殒面色越发沉下去,道:“陛下人呢?”
同尘道:“主子息怒,黛秋公公说陛下去给您准备惊喜了。”又道,“对了,说是宴会开始前,先让你看一个杂耍表演。”
谢殒虽然心里不痛快,但还是耐着性子看完了那杂耍表演,表演刚结束,他又问同尘道:“陛下呢!”
同尘:“……”他也不知道啊,今天一天没有看到陛下了。
谢殒心里莫名有些慌,脸色彻底冷了下来,刚要发作,突然听到台上的杂耍演员道:“祝太师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道,“祁公子托小的给您带封信。”
谢殒心里莫名有些空荡荡地慌张,他快走两步亲自接过信,打开信封之前他胸口莫名一窒,打开信便看到他熟悉的陛下的字迹:
藏宝游戏开始,快去找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吧!
小提示,在干元殿书房哦!
信的后面还画了一个超级丑的举起手欢呼的小人,谢殒眼神一变,转身出去了。
同尘看到太师急匆匆出去,心中明白一定是出了大事,且此事和小陛下脱不了干系,但若眼下遣散这些戏子,难免会让盯着太师府的人察觉什么。
心中正暗想对策,黛秋突然过来找他,一脸焦急道:“同尘大人,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太师是去找陛下了吗?陛下到底在哪里?”
同尘皱眉道:“早间陛下是如何同你说的。”
黛秋心中越发没底,六神无主地看了一眼同尘,道:“陛下说他要给太师表演一段杂耍,咱家方才以为陛下就在这杂耍队里,可眼下这杂耍也表演完了,陛下迟迟没现身,太师又出去了,咱家这心里着实没底……”
同尘道:“黛秋公公,具体出了什么事,我也不晓得,但看太师行色匆匆,此事定然涉及陛下,眼下你带着干元殿的其他内侍都先回宫里吧,这里的事情我先照应着,等太师来了再决断。”又补充道,“陛下的事情……先不要告诉其他人。”
黛秋点点头,道:“咱家省的。”
陛下迟迟没有现身,眼下还不知道到底如何了,若是贸然开口,走漏了风声,于陛下不利,于朝廷也不利,这点见识黛秋还是有的。
因此他便找了个宫门快要下钥的由头,将荼夏、语果和闻霖带回了宫里。
到干元殿的时候,门口守着的小太监过来告诉他,太师来了,此刻正在书房。
陛下迟迟没有出现,太师这会儿却出现在了干元殿里……黛秋心里一阵忐忑,忙带着语果、闻霖和荼夏去了书房打探,书房门没关,他小心地朝里面望去。
只见书房里燃着一盏小灯,太师坐在陛下平日里读书写字的地方,盯着桌上的两张纸发呆。
黛秋从未在太师脸上见过这样的神色,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是往常那种喜怒不行于色的温雅,而是一种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般的茫然。
太不寻常了!莫不是陛下出了什么事?!
黛秋顾不得那许多了,他鼓起勇气叫了一声:“太师!”
太师听到他的喊声,回过神来,眼风凌厉看了门口的方向一眼,冷冰冰道:“都滚进来!”
内宦们听见他冷酷的声音,大气也不敢出,卑躬屈膝地慢慢走入书房,跪在太师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