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褚大多数时候都跟着他一道坐车,只有偶尔闷了,才出去跑会儿马,但他怕谢殒在马车里闷,只是出去片刻便回来了。
眼下,他刚回到车上坐下,气还未喘匀,谢殒便将一叠桂花糕推到他面前,边给他倒茶,边道:“累了吧。”
祁褚脸红扑扑道:“跑马很畅快,一点也不累。”
谢殒将倒好的茶放在他面前,道:“喝点茶,心中痛快就好,这几日时时见你露出愁容,却始终没等到你同我讲,我还怕你心中块垒不消,憋起病了呢。”
祁褚听到他问,刚才的快意张扬霎时消失在脸上,他低头道:“也没有什么……”
谢殒道:“让我猜猜,是不是同回鹤临有关系?”
对上他关切的眼神,祁褚忍不住将自己心中的疑虑全说与了谢殒:“我已经两年没回京了,眼下若是回去,会不会太突然……群臣又怎么看,太后面前更是不好交代。”
一想起那些年在宫里被他这个便宜妈呵斥的境况,祁褚堵得慌,更不想回宫了。
谢殒笑道:“这几日困扰你的问题就是这?”
祁褚气闷:“这事儿很严重,好吗?”
谢殒胸膛里发出低沉的笑声,有些无奈道:“你时常出入南朝皇宫,难道没有听人说过,太后下旨让你去体察民情这种事?”
祁褚这才想起来,他以前好像是听女帝这样说过……只是时日太久了,被他忘记了。
谢殒道:“如今回去,你大可以说你体察完民情回来了,群臣就算心中有疑惑,你是君,他们能奈你何?太后那边有我,你放心吧。”
谢殒说完,瞧见祁褚的脸色并未好转,心中略一思忖,试探道:“莫非小褚不想回宫做皇帝了?”
祁褚神色凝重地点点头,眼下虽然京城出了事,但已经话赶话说到这里了,他便索性全告诉了谢殒。
谢殒怔愣一瞬间,看着他笑道:“不想做皇帝就不做了,有什么大不了的,竟值得你忧思这么久!”见他神色凝重,突然笑出声来,道:“我以为什么事,原来就是这事。”
祁褚:“……”
这难道不是个很严重的问题吗?
谢殒摸了摸他的头,低声道:“不想做就不做皇帝了,你每日只管开开心心,其他事我自会为你筹谋。”
在陵州时,他曾答应过他的小陛下,日后绝不会勉强他做任何事,既然他的小陛下不想做皇帝了,那无论如何,他都会成全他。
谢殒在祁褚心里基本上是无所不能的,他都这样说了,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祁褚闻言开心笑了,点了点头,趁机拍马屁道:“我就知道,所有事在你面前都不是事儿。”
谢殒垂眸看了笑靥天真的陛下一眼,施施然将手边的书放在案几上,道:“看书看困了,腿借我小憩一会儿。”
祁褚说话没有过脑:“你旁边不是有云锦靠枕?”
“靠枕没有你的腿舒服……”
毕竟方才这位爷解决了他的大烦恼,他也不好太快过河拆桥,因此便拍了拍自己的腿,道:“过来吧。”
谢殒心满意足地枕上了他家小陛下的腿。
“……”
就在谢殒枕在他腿上眼含笑意看了他一分钟后,祁褚炸毛了。
他看谢殒一点也不困!
躺在他的腿上不好好睡觉,一直用带勾子的眼睛盯着他,勾引他!!!
他!祁褚!!堂堂七尺男儿!!!怎会……
嗯,确实有些把持不住。
祁褚用手蒙上谢殒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却看到掌下谢殒的唇角勾起深深的笑意。
祁褚:“……”他好歹作为gay已经生活了许多年了,论撩男人的功夫怎么能输给谢殒这种半路出家的种马?
谁怕谁?!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倾身将自己的唇覆在谢殒的唇上了。
他们方才都喝了茶,谢殒唇间带着茉莉花茶的清香,祁褚没忍住舔了舔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