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褚这才放下心来,午膳后带着黛秋去了太师府,仆从带着他们到了太师住的内院才找到同尘。
内院谢殒住的北屋叮呤咣啷一阵施工的声音,祁褚站在门口探了探头,同尘看到他赶忙跑出来,行礼之后才道:“陛下等小的擦把脸,这就带陛下去拿话本。”
祁褚随口道:“你这灰头土脸的,是做什么呢?”
同尘愁眉苦脸抱怨道:“陛下,您有所不知,我家主子洁癖甚是严重,主子喜欢赏乐,前段时日原是找梨浅衣娘子来府中弹琵琶,却没想到庆春楼会错了意,告诉了府中下人她是来侍奉太师的,下人们自作主张将那娘子安置在了太师卧房里,恰巧那日周大人临时请主子出去吃酒,主子便将梨浅衣的事忘了,他推开卧房看到梨浅衣娘子在床上,当即就生了大气,发了好一通火,命人将梨浅衣娘子送了回去不说,还将她睡过的被褥都扔了。”
说道这里,同尘又叹了口气,道:“这两日主子每晚都睡不好觉,脾气也暴躁了许多,今早一起来便命小的直接将床换了。”说完,他悄悄打量了几眼小陛下。
祁褚没有说话,心中暗自思忖,这情节展开不太对啊!
按照原着,谢殒和梨浅衣共处一室,不应该干柴烈火啪啪响吗?怎么嫌弃到连床都要换的地步了?
况且,洁癖这种病是一个种马该得的吗?
同尘见他皱眉,又加了一把火道:“陛下有所不知,那日主子从宫中回来,可是气得不轻呢……”
祁褚:“……”每天晚上点灯熬油写作文,老子难道不生气嘛!
同尘见他脸上隐隐有不悦之色,赶忙道:“太师是陛下的老师,却被陛下误会和青楼女子有染、德行有失,他心中十分挫败懊丧……”
祁褚小声争辩道:“全京城都这般谈论,又不是朕一人误会他……”
同尘道:“主子这个人虽然瞧着温和,但其实天生傲骨,他不屑于去给别人解释什么,但陛下……唯有您是不同的,您是太师自小带大的学生,是他此生唯一的学生,这天下人误会他无所谓,唯独您误会他让他伤心。”
千穿万穿套路不穿,眼看小皇帝果然露出了一丝愧疚之色,同尘良心默默痛了痛。
主子,小的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祁褚:“……”
他承认他是因为看了原着,对谢殒有先入为主的观念,但他也确确实实没想到谢殒是个这般画风清奇的种马文男主啊!
不过……同尘的话,确实勾起了他的愧疚之心。谢殒大约是真的以为自己在学生面前失了德行,才那般生气吧。
毕竟是自己先错的,要不要道个歉呢。
谢殒回家时已是傍晚了,他近来睡不好,心情也不愉快,见到同尘冷着脸问了一句:“孤的床换好了没有?”
同尘毕恭毕敬道:“已经按照主子的要求换了,旧的那张已经扔了。”
谢殒淡淡点了点头。
同尘又小声对他道:“主子,陛下来了,就在内院……”
只见他家主子神色淡然微微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一副十分淡定的样子,只是他脚步却不自觉快了一些。
谢殒进了内院远远看到小皇帝背对着他归置酒菜,脚步不觉又快了些,等站在花厅外面的时候,却停住不动了。
同尘刚要提醒陛下,便听到他家主子轻咳一声。
祁褚听到他的声音回过头来,想说话却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只好低下头不说话。
谢殒冷淡道:“陛下来臣府上做什么?”
同尘见状,示意所有人都退出院子,待所有人都退下之后,祁褚这才低头道:“太师,是朕误会你了,今次是特特来向你赔罪的。”
谢殒傲娇道:“天子金口玉言,自然说什么就是什么,陛下说臣不堪到要和青楼女子琴瑟和鸣、伉俪情深,那臣便只能认了。”
作为语文渣的祁褚并不知道琴瑟和鸣只能用来形容夫妻,如今谢殒将这词和伉俪情深放在一起,他才隐隐明白,自毁失言,软语道:“老师,是朕错了,朕不该和其他人一样误会你。青楼女子怎配侍奉老师,是朕言语失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