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绞着一条及腰的麻花辫,耳上穿着拳头大的银色耳环,腰间别了一只花纹古怪的笛子,正独自一人在角落低着头吃面条。
两人对视一眼,落座在她旁边那张桌子。
小二得到菜名就下去报了。
偌大的二楼,只听得见她一人吸溜面条的声音。
白梨吃完,擦了擦嘴,突然,她猛地抬头,视线与两人对上了。
周清妩拉着阿竹,别开眼,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
但白梨却眯着眼瞧着这个神情冷厉的男人,手渐渐朝腰间摸去……
忽然,笛声响起,悠扬中带着一丝引诱,白梨吹着笛子,一步步朝他们走来。
当中间某个昂扬的节拍顿然落下,阿竹突然痛苦地捂着胸口轰然倒下。
见状,白梨收声,她喃喃:“确实是……”
“你干了什么!”周清妩站起来,厉声问她。
白梨冷笑,甩开她的手,“人都快死到临头了,你还不知晓。”
作者有话要说: 苗族线快来嘞,你们的担心好奇奇怪怪啊_(:з」∠)_,我是那种狠心人嘛(叉腰) “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脉搏有力, 节律整齐,不像往常蛊毒发作时那般纷乱无章,但是人却昏迷不醒。
“你是苗疆的人?”周清妩刷地看向她, 同时极快地将手里的针脱出。
“哼。”女子抬头,用笛子一挡, 轻松打下了她刺来的长针。
忽然,怀里的小物动了一下, 白梨凝神望向窗外的日头,辫尾在空中利落一甩,只是扶着楼梯扶手时, 她顿了片刻, 冷冷道:“生死有命。”
说罢,蓝红的裙摆一晃,待周清妩放开阿竹追下去的时候, 她早已消失不见了。
第一次遇见这种脉象, 周清妩百思莫解, 再想起这异族女子的那几句话……
怎么一个两个都尽说些晦气的话,她低头,将阿竹的碎发别于耳后。
回想这两天的事,确实有很多地方有些奇怪, 她从未听说过虞山周围有何州府内的百姓是信仰鹿的, 还有那晚月下骑着白鹿的异族人。
这里的很多事情都和她以前生活的地方格格不入。
难道他们在一路西行的过程中, 偏离了原来计划的轨迹,实际上他们是往西南在走,而不是西面或者西北?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岂不是一直在接近苗疆!
她拧眉沉思,握起阿竹的手,想起昨日那算命先生与刚才那姑娘的话, 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店小二端着食盘上来,看见那公子卧在小娘子腿上,眼角一跳,但显然他业务水平过硬,回神后像是什么也没看见一样,熟练地摆盘,再和客人唠嗑几句。
“客官,您的玉米面条。”他极快地擦拭了一遍桌子,摆好筷子,移到她面前。
“这位小哥,咱们这里是离苗疆不远了吗?”她接过碗口的筷子,抬头问他。
“苗疆?”他一愣,“这里就是苗疆啊。”
周清妩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她如何也想不到,从不虞山到渝州,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子,最后正打道回府的时候竟然误打误撞进了苗疆!
“不过‘苗疆’,是你们外人的称呼,我们自己可不这么叫。”他嘀咕了一句,却也没说到底叫什么。
“那你们这里一定有人懂得蛊术罢。”周清妩恍然大悟,她颇为惊喜道。
想来那铃铛的声响与方才那女子的笛声,一定就是书中所说的“御蛊之术”了!
“蛊?”店小二呵呵一笑,摆摆手,“外头胡乱瞎传的传说罢了,哪有什么蛊,什么控制人心的,一听就玄乎,如果有的话,我们这里可个个都要发大财了。”
“你到我这里买吃食,我给你下个蛊,随后让你乖乖把钱交出来,我岂不是也是有钱人了?”他觉得有趣,“可是小娘子,这里啊,没有什么蛊!”
“只有树上草里的小虫儿。”他摇头,也不晓得这些外乡人为何老是听信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