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车上的妇人叽叽咕咕谈论,有女儿的更是颇为兴奋,其实张釉还没有考上童生以前就有不少村民瞧张家条件说过亲,张釉用要考取功名逃过去了,后来考上童生以后说亲的更多了,可张釉一直模拟两可,惹得不少姑娘心里七上八下的,现下发了财又如此高调,恐怕说亲的都要踏破门槛了。
杨晔却是不甚在意,他从来就没有拿张釉当过对手,也没工夫理会别人的闲事。
夜里,杨晔照旧练习了几页纸的字,如今每晚上阿喜都会从旁监督,他是一天都没敢懈怠过,年头翻过去,院试的时间也不远了,院试有正试和复试两场,试贴诗并且默写《圣谕广训》其中的一些内容,原身有过院试经验,这些倒是也背得滚瓜烂熟了,他只要在考前一两月温习即可。
练完字又读了几页《孟子》,他才收拾了学具,阿喜以为他要休息了,连忙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儿帮他整理,杨晔却道:“明日我要去找木工师傅给我们的糕点铺子做个招牌,另外,还让给做些模具,用来做糕点。”
“那要些什么样的模具?”
杨晔抽出一张纸,在上头画了五片花瓣的花,又画了简单的蝴蝶。
阿喜长眉微动:“这、这些模具一般的糕点铺子都有。”
“既要些一般的,也要想些不一般的。”
“可、可以画翠竹的图案印在糕点上,也能题些寓意好的字。”
杨晔了然一笑,提笔便在纸叶上落下个喜字,阿喜脸微红:“我、我不是说这个。”
“我觉着很合适,和我们的店铺名字也搭配得当,到时候再写些福字。”
“那、那可得麻烦木匠师傅了,又要花上不少钱。”
“前期重要投银子进去,咱们的糕点做的精致,价格也高,回本会快些。”
翌日,杨晔上工把夜里画的一整页图纸带去了县城,趁着午饭的时间找了县城里最有名的木匠师傅做招牌和模具,做的东西多,师傅又有名气在,杨晔足足花了小一两银子才说定,好在师傅提供木料,不然可真是要请不起。
另外,上次遭了王达的白眼,倒是给他提了个醒,糕点做的精致漂亮不行,包装也得跟上,就好比一品香的包装,但凡是瞧见了其包装都知道是一品香的糕点,这无疑也是一种宣传渠道。
他进购了一批油纸,从糕点铺子的名字入手,雕刻了一枚印章,挨着用红砂印在包装上,既大气又美观,还能起到宣传,一举三得,花钱值当。
三月十六,木工师傅就把做好的模具和招牌送了过来,平整的梨木上雕刻着福禧斋三个字,祈愿日子平和顺遂,幸福吉祥,当然,即使他不说,家里人也知道这铺子的名字和阿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凤香楼的员工听说杨晔家里要开糕点铺子,小六和几个小二下工后一同过来帮杨晔把铺子打扫了个干净,又一同把招牌牵上红布挂上。
次日,家里做了一大批糕点,为明日开张做准备,糕、酥、饼,杨晔每样都打包了些去酒楼,午饭后休息的时辰里,他把装在食盒里的糕点分给大家,一来是为了感激酒楼的人帮他收拾铺子,二来也是为了让大家尝尝鲜,到时候多些客人。
另外,他还单独给庞展中和黄进单独留了小份。
食盒里装着几种味道的千层糕,以及红枣糕,红枣饼,玫瑰饼.......糕点不仅用模具印制了形状,上头还印有字,食盒一打开大伙儿惊叹了一声,不说味道,就是光瞧着也是赏心悦目。
“大家快尝尝吧。”
他发了话后,家境普通的小二早按捺不住,毛手毛脚的就先拿了一块松软的红枣糕,其余员工也陆续动手,下手晚的一些只拿到了玫瑰饼,玫瑰饼外里瞧着不如糕好吃,只有拿到的人才知道里头包着甜而不腻的玫瑰酱,一口下去酥脆滑落,花酱入嘴,回味无穷。
“这酥也太好吃了,可比花生为馅儿的酥还好吃。”
杨晔一一介绍了各种糕点的名字,他带的糕点每样只有一两个,拿了这个的自然不能拿那个,大家是吃着自己嘴里的馋着别人手上的,机灵的小二把半个巴掌大的糕点分成几块和其余人换,如此既吃到了自己的又尝了别的,厨娘们一口尝到了好之后就舍不得吃了,用丝巾包着要跟家里的孩子带回去。
大伙儿对杨晔又是赞扬又是答谢,有人实在爱的很,大着胆子问了杨晔价格,杨晔也没藏着掖着不好说,玫瑰饼六文钱一个,各色口味的千层糕五文钱一个,枣糕四文钱一个,至于其它饼类的就三文钱一个。
凤香楼的员工都是见过场面的人,但是得知糕点的价格还是暗自直呼要了老命,怕是这次尝了鲜以后也甭想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