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干!”
霍采瑜抬起头,有些吃惊地打量了一眼李锦余。
整顿皇宫内政,听起来是一件麻烦又得罪人的事,但却是摸透皇宫内势力的绝佳机会。
倘若有私心,完全可以借此机会排除异己、安插自己的人手!
陛下竟然对他如此信任?
哪怕他现在并无势力下属,可也未必不会被其他势力招揽!
霍采瑜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抬头对上李锦余无一丝杂质的期待双眸,想说的话便说不出来了。
过了片刻,他重新低下头,沉声道:“臣定将不辱使命!”
李锦余看霍采瑜答应得这么爽快也很高兴:果然霍采瑜也想清理一下自己未来的家呀!
这一通折腾下来,又一天过去了。
长康传了晚膳,依然是李锦余平日吃的菜肴。
原身口味重,喜爱大鱼大肉,李锦余自己的口味更清淡,尝过鲜之后便逐步要御膳房替换成自己爱吃的东西。
要不是长康啰里啰嗦人类的身体会上火,李锦余可能每天光吃坚果和粮食度日。
七八个素菜在寻常人家算得上极为尊贵的宴席,但对皇帝的御膳来说便显得有些寒酸。
尤其霍采瑜还见识过娴妃那里是何等铺张浪费。
李锦余没想那么多,直接招呼霍采瑜入座。
按理说皇帝与臣子用膳,都是为臣子单独开个小桌单独挟菜;但李锦余眼里霍采瑜才是真正的皇帝,自然不管这个规矩。
霍采瑜动作微微停顿,顺从地坐了下来。
一顿饭吃完,李锦余快乐地叫来一盘花生啃着,听到霍采瑜道:“天色已晚,臣且告退。”
李锦余一愣,嘴里的花生都不香了:“你要走了?”
他扭头看看窗外。
外头已经明显暗了下来,在宫里头点燃的烛火映照下,窗户如同一张漆黑的镜子,又好像一张隐藏着危险的血盆大口。
李锦余这两日被猫吓怕了,顿时一把扯住霍采瑜的衣袖:“别走!”
霍采瑜准备告退的动作微微一顿:“陛下?”
李锦余想留霍采瑜在这里睡,但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尽管霍采瑜已经知晓他怕猫,但他还是不想让霍采瑜知道他怕猫怕得不敢一个人睡。
否则这暴君形象还要不要了!
紧急之下,李锦余嘴巴比脑袋快,脱口而出:“朕今夜点你侍寝!” 经过昨夜黑猫事件, 李锦余觉得紫薇帝气是全世界最安全的东西,恨不得一天十二时辰全都沐浴在紫薇帝气之下。
话一出口,就看到霍采瑜后退一步, 脸色也变得有些古怪:“陛下, 臣并非后宫之人, 尚有公务……”
李锦余脱口而出之后,自个儿就已经怂了。
“侍寝”是针对后宫妃子的说法, 他自然不会不晓得。
霍采瑜若因此愤怒耻辱,他完全能够理解。若是平日刷仇恨值也就罢了, 但现在他是真的很想霍采瑜能够留下陪他。
于是李锦余又放低了声音, 眼巴巴地看着霍采瑜, 双手不自觉在胸口握住, 做出曾是仓鼠时期的讨食动作:“朕、朕一个人睡太无趣, 你留下陪朕吧?”
……
在李锦余的死缠烂打下, 霍采瑜还是留了下来。
长康见怪不怪地送上了洗漱用具, 临走还贴心地帮忙吹熄了蜡烛。
李锦余很快便安心地睡着了。
倒是霍采瑜躺在龙床上,睁着眼睛, 内心极为复杂。
彤史官来了一次, 被陛下直接驱走了。
按照道理, 彤史官要认真记载皇帝的侍寝记录,包括人选、时间, 甚至连夜里叫了几次水都不能错过。
然而这位彤史官很顺从地便离开了。
许是彤史官觉得两个男子也不会孕育皇嗣, 便没有在意。
陛下既然属意他整顿内务, 这等不称职的彤史官应当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