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星眠将先前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凤凌轩听完,“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你现在身体里可能还有。”
联想到先前的事情,两人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凤凌轩道:“你把手伸给我。”
季星眠依言照做,只觉指尖忽得一痛,炙烤般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上去。
突如其来的,像之前的刺痛感又再次出现。不同的是它这次不只是在头部,身体各处都跟着一起痛起来。
很难去形容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感觉,就好像有一排细密的针自上而下地将你穿透,又反过来拔出去。
定力小的人恐怕早就已经开始打滚,季星眠却硬是一声不吭,只是呼吸比以往重了些,甚至盖不过血液坠地的滴答声响。
如酷刑般煎熬的时间在黑暗中被无限拉长,不知过了多久,那种痛感才终于像潮水一般散去了。
“好了。”凤凌轩的声音在黑暗中重新响起,“凭我的修为只能逼出来这么多,剩下的我不确定还有没有,等出去后,你可能还要再找人帮你看看。”
好一会儿过去,季星眠才长长呼出一口气,闷着声音沉沉地“嗯”了一声。他摸索着单手撑地,略摇晃着站起来,问旁边的人,“你大概还要多久能恢复?”
“明天吧,七个时辰差不多。”凤凌轩似乎是一听就明白过来他想问什么,继续道:“刚掉下来的时候我感应过他的气息,大概在北边的位置,他如果是清醒着的话,应该也能感应到我的,自己就会找过来了。”
季星眠抿了抿唇,没有多言。他不是小孩子,自然能明白凤凌轩这句话其实安慰的成分要更多一些。
妖族大都能通过气息感应彼此他知道,但那是在距离不远的时候。
如果无昼在传送阵里时是清醒的还好,也许能感应到凤凌轩,但如果他是昏迷的,醒来后那么远的距离,连凤凌轩都感应不到,更何况无昼。
就算是凤凌轩现在受伤实力打了折扣,两人的感应范围应当也差不了多少。凤凌轩既然现在不说,其实就等于是他现在根本感应不到无昼的方位。
季星眠心底止不住的烦闷,“我出去一会儿。”
在黑暗中待久了,乍一出门,连昏暗的光源都变得刺目许多。季星眠抬手挡着灯光,刚走出回廊几步,耳边忽听一阵错乱的脚步声。
熟悉的怀抱携着风扑过来抱住他,来人靠在他耳边轻轻蹭了蹭,不无眷恋地道:“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来晚了一点。
感兴趣的可以戳一下专栏看我头像,有惊喜。 季星眠很少过于强烈地表达过自己的情感,他其实记事很早,很清楚地记得自己小时候身体不好,周围人待他时小心翼翼的态度。
因为有了自己的情绪可能会影响到别人的认知,季星眠便总是潜意识里去克制自己,久而久之,就养成了习惯,在时间的沉淀下深入骨髓,几乎成了本能。
封无昼没出现时,他还能压着自己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理智地思考接下来的事情,但却像是踩在了一根绷紧的独弦上,随时可能支撑不住而断开。
可现在封无昼出现了,只能在脑海中思慕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季星眠耳鸣不断,垂落的手反复抬起,都没能真切的碰到对方,生怕自己是在做梦。疑心自己稍稍一碰,那点幻境就会像是泡沫一般分崩离析,消失得干干净净。
直到谢岚蓦地出来,撞见两人抱在一起,短促地“啊”了一声,又连忙捂住嘴,季星眠才如梦方醒。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谢岚一边捂着眼睛一边侧着身子从他们旁边经过,“我刚记起来到了帮他换药的时间了,你们当我不存在吧,对不起对不起。”
她说了一大串的对不起,一溜烟拐进凤凌轩在的房间里,徒留回廊上的二人。
季星眠略动了一下,抬手去碰身前人的脸,属于另一人的体温沿着指尖蔓延开来,那种虚幻的不真实感才在他心底慢慢退去了。
“哥哥以为我是假的?”封无昼覆着他的手蹭了蹭,轻轻叫他的名字,眉眼微微弯起来,“那现在觉得我是真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