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笑了,“再怎么说,唐柒文也是我这寥寥数年中,唯一一个不是因为我的地位才对我假意奉承之人,现在杀了他,我还真舍不得。”
“想不到瑞王殿下竟然还是个重情之人。”邵远嗤笑,对自己好了许多年的亲皇兄都不相信的人,居然还会对一个认识不过一年的外人真情流露,还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是自然,毕竟,他与我没有杀母之仇,在者说了,畜生相处久了都有情意,何况是人呢,你说是不是啊,邵侍郎。”
楚云青眼中的讥讽让邵远捏了捏手指,他知道他指的是自己在中了进士以后便于原来的邵府,也就是他舅舅一家划清界限之事,可当年之事错综复杂,若是他不早日明哲保身,说不定现在,他已经是乱葬岗上的一堆白骨了。
“瑞王殿下此话狭隘了,人是要有情意,可也要看那些人值不值。”他笑了,“也是,瑞王殿下一直生活于蜜糖之中,又何曾尝试过毒药的苦楚。”
“是吗?”对于邵远的装惨,楚云青毫无感觉,“那我不管,总之我想保的人,你休想动他,否则,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楚云青这话说的无赖,却与他纨绔子弟的传言毫无违和,随即他起身,欲出门,却又转身看向邵远,“还有,把你安排监视我的人提早撤了,小爷不喜欢有人在屁股后面跟着,我王府里的也一样。”
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他“碰”的一声放在桌上,威胁之意甚浓。
看他离去,邵远嘲弄地勾了勾嘴角。
以为将唐柒文纳入自己的领域内就能确保万无一失,可惜,杀人……永远比护人容易。
“主子。”罗宙似是想问是否要将人给撤了。
“撤了吧!”邵远摆摆手,很是无所谓的说。
反正再过五日便是邺帝的生辰,那日一过,无论瑞王是敌是友,就都不重要了!
楚云青回府后,果然发现盯着府里的那几双眼睛不见了,兴高采烈的跑去见沐婉儿,结果还没等他到汀兰院,云峥便前来寻他,说是邺帝招他入宫。
“唐柒文如何了?”邺帝坐在公案前,手指捏着眉心,在他的前面,还码着高高的几摞奏折,看的出来,最近的事弄的他很疲惫。
“一切如旧,但是为了防止邵远下黑手,我把他送去刑部大牢了!”楚云青百无聊赖地拿着案上的一本检举唐柒文的奏折翻看。
“你如此行事,邵远可有怀疑你?”邺帝点了点头后又问:“这可是一场硬仗,若是出了差错,你我兄弟二人必将死无全尸。”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就算出事,那也是你!”楚云青嬉笑,“我都已经是文相那边的人了。”
看楚云飞着实没有心情玩笑,他正色道:“我这一切都做的合情合理,与你反目并不代表着我要和唐柒文绝交。”
有些事情物极必反,你做的太绝,前后性格差异太大,反倒会招人怀疑。
倒不如现在,与唐柒文离心是真的,看不得唐柒文遭人毒手也是真的,如此一来,倒更是容易让人相信。
“那倒也是”楚云飞点头,“只是文相此人狡猾奸诈,你切不可露出一丝马脚来”。
这事楚云青认同,最近他时常与文霆章那个老家伙接触,才发现那个老狐狸能混到现在这个份上,除了心狠手辣地排除异己,他自己本身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哦对了,你叫我来是何事?”楚云青终于想到了正题。
“看看这个。”楚云飞递给他一张奏折。
“这是?”翻开奏折来看,顿时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如你所见,狄族赞普要进京了。”
这狄族部落位于西北,民风豪放,族内之人各个马术极好,骁勇善战,这次和大邺的战争,几乎都是他们占上风。
谁知昨日他居然接到奏折,说是狄族求和,不但归还已占城池,还要前来投诚,说以后原与大邺为兄弟之交。
要知道,大邺与狄族不和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狄族在这种时候投诚,着实令人不得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