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先拿回嫁妆,待修然的有了确切的消息,我便与杜…那厮和离。”这几日来,所见所闻,所听所感,杜鹤其人,实在让盛蕾恶心到了,便是仅提及其名讳,都觉得腹中有翻滚之意。
向司阳晖解释,又恐其不理解自己此番用意,盛蕾想了想,还是细向司阳晖解释道,“修然若是无状,以他之能,护住妻儿,定是无碍;修然若真……出了事,我便以主母之名,给子惠一纸和离书,让她带着儿女,回转刘府,如此我也便能安心。”
不管哪一边,她都替原身尽到了身为人母的职责,如此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是大哥疏忽了!此事便依阿露行事。”司阳晖听闻盛蕾解释,沉思半刻,点了点头,应下了盛蕾的请求。
就在盛蕾松了口气的时候,司时晖再度开口,让盛蕾的心情顿是跌落谷底。
“如今,司门府外,杜鹤背负荆条正跪在门口,你见还是不见?”
“我,不想见他!”盛蕾眼中带带怯的瞅着司时晖,嘴里干巴巴的道,搁在被褥外的双手,不自觉的捏紧了被面。
杜鹤负荆而来,一路之上,自被行人看在眼里,百姓无知,自然不知晓杜鹤所施种种劣行,只见其心诚意足,而杜老贼那厮,定是借此,做足了把戏,暗中推波助澜,以讹传讹之下,定会滋生出对盛蕾不利的谣传。
司时晖本意是让盛蕾做做样子,随意敷衍一二,可见盛蕾紧张模样,心中那里还能顾虑到利益得失,伸手覆在盛蕾的手背上,轻拍了两下。
“不见也罢!你好生歇息,大哥这便去替你回绝了他。”
“多谢大哥!”盛蕾如释重负,且带着几分欢喜神情的模样,越发是刺痛了司时晖,对于杜府一家,心里也是越发的不待见,再三叮嘱了下人尽心伺候盛蕾,司时晖这才大步流星的往门外而去。
门口,走了一路,也跪了一路的杜鹤,此刻哪还有半分倜傥公子的风流气韵,唇脸皆是惨白模样,原本背负的荆条,在抵达司府之后,穆伯钟允许他搁下,如今摆放在其正前方,而其后背白色中衣上,似被血糊了一般,甚是骇人。
司府周围,如今已是围了一堆百姓,指指点点,切切嗦嗦,倒是自有猜测。
见司时晖出得门来,一直立在杜鹤身后的穆伯,顿是轻咳一声,本已是神思恍惚的杜鹤接到穆伯的信号,冷不丁的抬起头来,带司时晖走下石梯,便是已跪代步,挪到司时晖跟前,拉住司时晖的裤腿,一脸愧恨之态。
“大哥,阿露可是意见我了!”
司时晖皱着眉头,晃了晃腿,却是没能挣开杜鹤的手,于众目睽睽之下,司时晖倒也不好强来,只能无视杜鹤的动作,漠然开口送客道,“杜兄,还是请回吧!家妹身体抱恙,回府至今,依旧昏迷不醒,实不能相见。”
“不可能!阿露身体一向极好,怎么可能昏迷不醒,定是大哥你不愿让我见阿露对不对!”
司时晖话才刚落音,杜鹤便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语气大声辩驳道,随后又松开了手去,强撑着一双已是颤颤发抖的腿,作势便要起身,可膝盖已经脱力,还未站稳,便已经跌坐了回去。
饶是如此,杜鹤依旧是一副不死心的模样,再度支撑着晃晃荡荡的腿站了起来,踉跄着往石梯方向走去,嘴里虽是喃喃自语,可声音却足以让周围围观的百姓尽数听了个真切。
“阿露不可能不见我的,我夫妻二人伉俪情深,如今种种,皆只是误会,待我向阿露解释之后,她定会理解我的苦衷。”
司时晖到未曾料想到,杜鹤竟会这般无耻,闻其言语切切,仿若他才是那个棒打鸳鸯的罪魁祸首。
这般小人作态,司时晖如何能忍,当下便是吩咐下去,“拦住他!”
司府下人顿是上前,将杜鹤身形挡住,杜鹤顺势,便摔到地上,下人面面相觑,皆以为是对方撞了杜鹤。
“别拦我!让我过去,我一定要见到阿露!”杜鹤再作挣扎,却已是无力起身模样,他仰着头,望着司时晖,快五旬的大男人,竟是眼泪鼻涕一把,低声哀求,撑着胳肘,往阶梯上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