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司安氏那如今太医院院首之女,通习医术,在场的众官眷,谁人不知,见其揽下此事,顿松了口气,让开道来,由着司安氏搀扶着盛蕾往后院而去。
“吁!”待走出老远,盛蕾顿是松了口气,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表情来,这种超纲交际,实在是太可怕了!实在不是她能应付了的。
“让大嫂见笑了,多年没这般被人亲近过,着实有些耐受不住。”盛蕾有些不好意思的望着司安氏,向其解释道,她本就有轻微的社恐,如今虽换了身体,可原身比她还孤僻,所以对这种交际,当真是无能为力。
“现在好些了没?”司安氏本想调侃盛蕾几句,可见其脸色不好,也是有些担心起来。
“自然无碍了 。”盛蕾笑了一下,“今日客人杂多,只怕子惠一人无力招架,麻烦大嫂去帮她一下。”
“那你呢?”司安氏有些不放心。
“大嫂,这可是在我自己府上,而且张嫂不来了吗?”盛蕾露出一抹好笑的神情,随即扶助司安氏的肩,将其转了个边,望向站在不远处的张嫂。
“成,那我去了!”有张嫂在,司安氏自然也就放下心来,转身回了前院之中。
而盛蕾在原地纠结了一番,最后还是没有选择回卧房歇下,而是往刘子惠招待客人休憩的花园之地而去。
她不能帮刘子惠的忙,至少也不能拖刘子惠的后腿。
“雅志哥哥,我……我有话要对你说。”只才没多远,却听到杜斐斐的声音传了过来。
雅志?这人是谁?她怎么没有半分印象?
盛蕾怀着疑惑,下意识望向声音处,看到不远处岸堤边上,杜斐斐正在一棵枝叶尽落,只余柳条的柳树之下,而其对面,站着一比她高了一头的男子,看容貌,倒似有几分熟悉。
对了!这不是跟在盛安侯后面一并来的公子,之前好像见过礼,不过被盛蕾直接忽视了过去,倒没记住名讳。
“杜小姐,请说。”盛蕾正想着,便听到一浑厚的男音响起,顿时将盛蕾的注意力,拉了过去。
“我,喜欢你,这是我亲手绣的帕子,还请你收下。”杜斐斐一脸娇羞模样的望着眼前儒俊端正的男子,然后将手上早已准备好的手绢,一把塞入男子的怀中,接着一脸羞怯的抬头看了男子一眼,然后转身小跑离去,留着男子愣在那里,直盯着手绢出神。
这是少女怀春?盛蕾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一贯娇蛮任性的杜斐斐尽然还有这样一面,这个叫雅志的男子,想来也应是官宦子弟,这若是此人有意的话,倒也可以结个亲家,倒也算是了了自己在杜府的最后一桩大事。
“大哥,当真是好艳福啊!”正在雅志愣神之际,井姹的身影,却是从柳树后走了出来,一脸打趣的盯着男子。
大哥?听得井姹的称呼,盛蕾顿是满头黑线,顿时掐灭了结亲的想法,之前在刘府婚宴上,她还曾听其他官眷闲谈,这盛安侯的长子赵雅志,于今年三月定了亲事,这婚期就定在寒月时,如今距此,这不过是两三个月光景,她这老婆子都知道的事,她就不信杜斐斐不知道。
“小妹,勿要取笑哥哥了,你既与杜小姐关系甚好,便麻烦你将这个交还给杜小姐,我已有婚约在身,并不能接受杜小姐的心意。”赵雅志露出些许为难的神情,朝井姹说完之后,又将手上的帕子递到井姹面前。
“这落花有意,却是流水无情,知道大哥是个痴情人,看来这恶人只能让我来做了!”井姹一脸遗憾的接过手帕,还是揶揄了赵雅志两句。
“多谢小妹!”赵雅志明显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感觉,随即和井姹又是闲话了两句,这才转身离去。
井姹目送赵雅志离开之后,脸上笑容消失,目光落到了手中的帕子上,紧接着环顾四周,蹲下身去,拾捡一颗石子,将其搁在帕子上,包裹好,随即一甩手,将帕子一丢,丢在旁边的湖里,水波顿时泛起涟漪,将帕子吞埋于水中,待彻底不见帕子踪迹之后,井姹这才转身离去。
盛蕾将此一切,自然都看在眼里,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想来赵雅志便是井姹用来,钓杜斐斐上钩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