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太子的目光停顿在楚王的身上许久,意味深长地说道:“说起来,也就楚王常年带着面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楚王的脸是不是有什么不能见人的呢?”
太子这话有所指,已经把所有的矛头都对准在楚王身上了。
但从始至终,楚王一直都很平静,仿佛此事与他并不相干。
从看到那张残页开始,皇上的注意力就一直在楚王的身上。此时众人都乌泱泱地跪了一地,也就楚王一人如翠柏一般,站姿挺拔,孤傲地站在原地。
其他皇子一和皇上对视,总是要有几分气虚的。可楚王就从来都没有怕过任何人,包括皇上,和他对视时,眼神不偏不倚,一点都不避让。
皇上沉吟道:“瑾儿,你可有话要说?”
楚王的语气依旧淡漠:“儿臣无话可说,不过残页所指之人并未儿臣。”。
皇上还未说话,太子已经急不可耐地开始插嘴,抬高了声音,说道:“楚王究竟是不是残页所指之人,只要摘了面具一看便知!”顿了顿,不怀好意道,“楚王莫不是心虚了吧?”
太子这话说得振振有词,他断定楚王脸上有刀疤。原因无他,楚王脸上的瘢痕就是拜他所赐。当时,只要自己派去刺客的刀再快一些,如今就不仅仅只是划破楚王的脸了。
楚王淡淡地说道:“太子殿下为何要如此诽谤本王?本王实在觉得冤枉。”
太子脱口而出道:“废话大可不必多说,楚王只要摘了面具即可,让众人看看,本宫究竟有没有冤枉了你?”
楚王瞧太子大呼小叫的,也不愿再继续和他进行口舌之争了,凉凉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太子后,直接揭开了脸上的面具。
面具下的那张脸容色绝佳,随便往那一站,满园的衣香鬓影都失了颜色。而且脸上的皮肤光洁,哪有什么瘢痕。
楚王垂着头,把脸上的那张面具拿在手上把玩,径自说道:“本王每日混迹于军营之中,这相貌于我来说,确实是一个阻碍。这才每日面具不离身,但也不是太子殿下诽谤我的理由。”
太子不敢置信地扫视着楚王的脸,不经大脑地说道:“这怎么可能?那么长的一条刀疤怎么会不见?”
楚王的语气中不含一丝感情:“我曾受奸人所害,脸上确实受过伤,不过早在多年前就已经痊愈了。而且此事隐蔽,只有父皇知情,太子又是从何得知?”
太子自然不能说那些奸人就是他派去的,如今便被楚王这个问题给难住。可他本就不是什么心思活泛之人,此时迎着楚王逼问的眼神,顿时乱了阵脚,含糊其词地说道:“本宫也是从别人口中得知……”
“从谁的口中得知?”楚王不给他思考的机会,趁胜追击。
皇后生怕太子这个时候说错话,急忙为太子开脱:“陛下,太子向来心无城府,今日恐怕也是受奸人挑拨,才会这般咄咄逼人。”
皇后如今一心想息事宁人,不过楚王却不会就这么容易放过太子,在旁说起了风凉话:“本王也不是一个斤斤计较之人,不过太子既为储君,却有这种挑拨离间之人在身边伺候,实在令人忧心。”
皇上从太子插话时,这个脸色就已经沉了下来,厉声问道:“究竟是谁在你的身边挑拨!”
太子早已被吓得六神无主,以往他不知道该如何作答的时候,这求助的目光便习惯性地飘向了教导他的师傅身上。
皇上顺着他的视线瞧了过去,呵斥道:“太子太傅,你好大的胆子!”
太子太傅登时变了脸色,急忙唤道:“陛下息怒,臣从未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皇后的脸色也极为难看,太子太傅学富五车,可是她费尽心思才请来给太子当师傅的。今日要是太子保不住他,那效忠太子的其他人恐怕也会寒了心,以后无人再敢为太子做事。
思及此处,皇后急忙给太子使眼色,示意他随便说一个身边伺候的小太监小宫女就好。
可太子如今自身难保,哪还有心思管别人的死活。
皇后眼看太子如此不经事,只得自己想办法,出言打起了圆场:“陛下,太子……”话还未说完,就已经被皇上冷冷的目光给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