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主动不听,与不能让他知道还是不同的,且景王仿佛是在瞒着他喝药,好像还不止一次?
那他是得谨慎一些。
李鱼将门无声地拉开一道缝,就见到震撼的一幕,景王已从黑衣侍卫手中接过一只碗,看也不看地就将碗里黑漆漆的东西喝了下去。
喝完,景王轻咳了几声,抹了抹唇,摆手令侍卫退下。
李鱼结合侍卫之言,知道景王是在服药,但这是什么药,且喝多了还伤身的那种……
才刚经历了大战,脑子里充斥着一堆废料的鱼,不可避免地想起了一些助兴药物,该不会老攻快被他榨干了,得靠药物来保持龙精虎猛吧?
他和景王感情很好,夫夫生活也很和谐,每次都是自然而然就做了,根本没发现,难道景王平时就很勉强,都是靠药物在顶着?
回想方才景王虚浮的步子,李鱼就觉得确实可疑。
听说男人这档子事,和外形没什么关系,看着光鲜的人,可能就有这方面的苦恼。
上至帝王将相,下至黎民百姓,这毛病貌似也是公平的。
若真如此,也难怪景王要瞒着他,毕竟男人在谁面前不行,都不能在媳妇面前不行,而且还是那种彻底的不行。
李鱼已不能再想下去,景王眼看就要进来了,他可以马上躺到床上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可是这种事,能瞒住一时,无法瞒住一辈子,他更担心长此以往,会对景王的身体造成损伤,会不会以后药用得越来越多,离不开了,越来越不行?
不可以!
夫夫生活和面子固然重要,可是老攻的身体也很重要,不行是一种病,有病就得治,一拖再拖反而会加重病情。
他绝不能放任下去,得试着劝景王及时就医。
李鱼站在门里,一动未动,景王推门而入就看见了他,微微一愣。
景王从李鱼站的位置,和他难得严肃的神情,马上就联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天池,我……我都瞧见了,你别瞒我了。”李鱼紧张地道。
他得想个尽量缓和的说法,令景王接受去看太医。
“这也许很难启齿,可是我更担心你的身体,你——”
景王:“……”
景王神情颓然,可能之前也的确做过会被小鱼发现的准备,景王犹豫片刻,从袖中抽出一张字条,递给李鱼。
李鱼知道这是景王的解释,连忙展开来读了。
景王的脾性,成婚一年多了,他自认已十分了解,之所以会服药,多半也是因为他的缘故,他不能令景王觉得,自己有任何轻慢之意。
事实上他早在第一时间就认定了,对方这个人远比其他更为重要。
该让景王明白,他们一起面对才是正途。
李鱼内心已做好了打算,但是目光触及到字条上的字,突然怔住。
只有短短一行,每个字他都认得,可是连起来却不大明白了。
“因我天生哑疾。”
李鱼:嘎??
这什么和什么,景王是哑巴,他早知道了,和服药有何关系?
难道哑疾会导致不行?好像没听说过呀。
李鱼来回看着景王和字条上的字,不解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景王的脸色,一度由难堪变为诧异。
两个人很快都意识到了不对劲,李鱼自己小声把怀疑景王不行的推断给说了,还不住安慰“这没什么”,景王:“……”
景王揉了揉眉心,他以为小鱼已知情,可实际却是小鱼误会了。
然而如今这阵势,小鱼既发现他在服药,也瞒不下去。
景王生怕李鱼会跑掉似的,紧紧攥着李鱼的手,一起来到案前,替笔写了一件事。
这件事,与李鱼以为的“不行”,相去甚远。
原来景王所服下的药物并不是用来助兴,当然更不是治疗不行,而是有避孕之效。
是避孕?
李鱼猛地意识到这一点,胸中难免有被欺瞒的愤怒,难怪他为二胎努力这么多次都毫无结果,一直是在做无用功吗?
“为什么,你明知我想很要女儿,为何你却……”
景王死死握住他的手,眼光瞥向字条。
“就因为这个?”
李鱼一时激愤把字条恼怒地拎起来,当着景王的面,重新诵读。
景王身体重重一颤,当李鱼念到那几个字时,尤为痛苦地闭上双眼。
李鱼胸口仿佛被大棒狠锤了一下,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念了什么。
因我天生哑疾。
天生哑疾……
天生……哑疾……
迟到的顿悟就在此间到来,这一瞬,李鱼终于懂了。
“你、你原来是怕……”
李鱼颤抖着松开了字条,跌坐在椅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