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上去就像是暗藏什么深意,苏逸淳回想了一下自己今天去见叶寰的事情,从冰箱里拿出一块小蛋糕,又挑了一盒牛奶准备热,眨了眨眼。
这算什么,捉奸吗?
蛋糕被摆上桌,苏逸淳站在灶台边看奶锅里的牛奶冒泡,一边还要给被加热的牛奶配音,不停地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
“我今天见了叶寰。”
“……啊?”
二人面面相觑,杜寒霜的脸上浮现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有些难以消化这件事情:“你去见他干什么?眼睛都不干净了。”
“他被你一脚踹断了三根肋骨,”苏逸淳也万万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自首就遇见这样的死亡现场:“而且当天他毕竟给我打了抑制剂,也没做什么唐突的事情,还是要去一次的。”
杜寒霜的表情十分别扭,苏逸淳说的话完全正确,没有一丝可以挑剔的,他想了半天,才找到错处一般:“他那天,给你打抑制剂的时候,撕了你的抑制贴,他撕那个干什么!”
这一招生搬硬套的招数使得实在是烂极了,就连杜寒霜自己,也刚刚说出口就后悔了。
“那是因为,信息素被封印的情况下注射抑制剂,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苏逸淳有些无语地喝了一口牛奶,头疼地捂住额角:“你的生理知识不是学的很好吗?”
奶香在空旷的客厅里浮动,杜寒霜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可以骂的,只好蔫蔫地闭嘴:“好,反正你就是护着他,我知道了。”
叉子与盘子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苏逸淳有些震撼,甚至想要当场学着小美人鱼爱丽儿的样子用叉子梳梳头。
“不是,宝贝儿,你是不是易感期?”
那么大一个人,委委屈屈地抱着腿缩在椅子上,苏逸淳看了就觉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地捏起叉子要敲碗哄他吃饭。
这事儿确实也怪他,苏逸淳这两天都没怎么在意杜寒霜的心理状况和生理状况,尤其是他过完了发情期之后,和杜寒霜最大尺度的动作就是亲亲小嘴,其他都纯情的仿佛不知人事,这会儿杜寒霜易感期,他觉得挺愧疚的。
高大的Alpha微微蹙眉,像朵桀骜不驯开的大剌剌的变种茉莉,苏逸淳放下叉子上前,拎着他的领子,低头亲了下去。
香草和奶油的香气顺着口腔渡过来,杜寒霜尝到了葡萄柚的清香,耽溺于其中。
他的眼角沾染着夏天的晚霞,一定是他自己偷来的,专门用来在这种让人心猿意马的时候心旌摇动。
“今晚陪我睡。”
杜寒霜额头抵着他胸口,说不上的请求还是要求,Omega几乎是纵容一般顺着他的脊骨往下抚摸。
“好。”
……
天水阁的顶层,杜千山撑着脑袋,剪开了一支雪茄。
“杜寒霜和他那个小Omega怎么样了?”
身旁的侍从一点一点恭敬地汇报,杜千山听着,微微蹙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沉默下来的时候,侧脸和杜寒霜极其相似,都透着一股生人勿进的冷硬和戾气。
“啧,”他没甚滋味地抽了口雪茄,自言自语一般,也不知道在问谁:“他到底给杜寒霜灌了什么迷魂汤。”
雨丝拍打在落地的玻璃窗上,漫无边际的雨幕冲刷着人间,杜千山把雪茄熄灭在烟灰缸里,双手抱臂。
“先生,还需要继续看着少爷和苏少爷吗?”
“不必了,你下去吧。”
杜千山起身,拎起自己的西装外套,临走时又向属下交代了一声:“明天记得去找一趟苏逸淳。”
……
昨晚半夜下了大雨,苏逸淳睡得太死,没听见。
还是今天早上起来看着满院子光秃秃的花枝和湿漉漉的地面,才反应过来下雨了。
今年冬天令苏逸淳觉得格外漫长,明明已经十一月中旬,可他总觉得,自己见不到春天一样。
出门的时候被杜寒霜捏着衣襟戴上了一条厚厚的围巾,苏逸淳看着他漂亮的下颔线,抿着嘴傻笑。
“笑什么,带伞了吗,最近几天都下雨,伞呢?”
“在学校呢。”
苏逸淳抬手抱住他的腰,把杜寒霜刚刚戴好的围巾又给蹭乱了,从旁边的花园里摘了一朵玫瑰。
那花已经被雨打的七零八落,只剩下最中间的花骨朵,和玫瑰色的花蕊。
Omega伸手,怀揣着一种誓言般的认真,把花别在了他的衣襟上。
“再见杜寒霜,”他踮起脚在Alpha下巴上亲了一口:“今天我也很爱你。”
……
高考倒计时还有一百六十天,苏逸淳陪着温满声买完早餐之后从后门进去,站在后黑板前,盯着那个大大的“162”,有些烦躁地问了一句:“这玩意怎么不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