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嘉身为鲁公最能干的儿子,不好色的时候一直致力于削弱三桓势力,一直是几个家族的眼中钉,肉中刺。
奈何他在国内行事很小心,三桓又彼此牵制,谁都希望别人来做这个出头鸟。
季肥不一样,他的脑袋瓜一转,想到了利用这次出访的机会,杀死公子嘉,嫁祸给卫国。
一来,除心腹大患;二来,公子嘉一死,正好借机出兵灭掉卫国——三桓看上这块肥肉可是很久了。
至于嫁祸慕容成,只是顺带着,想踩碎东明军这块硬骨头而已。
一石三鸟,季肥算盘打得啪啪的。
万万没想到,时月觉得慕容成伤口位置不对,细查之下才发现,他们压根是自导自演了这出戏!
当晚,公子嘉醉酒,点名要李燕玉伺候,
季肥的人将他抬到僻静无人的院子,公子嘉被李诗兰打伤,没想到她力气太小,连人都没打昏。
李燕玉见机跑出去喊人,结果蔡机经过,他又给了公子嘉一下,救走李诗兰。
李燕玉和季肥的人暗中撞见了这一幕,他们本以为蔡机打死了公子嘉,内心一阵狂喜。
结果公子嘉挨了两棒子,还是没死!
不得已之下,鲁国的武士只好亲自出手,和李燕玉杀死了公子嘉——
季肥双目闪烁:“这一切只是你的推测,现在人死了,随你怎么说了。”
慕容野对季肥说:“凶手是公子嘉身边的武士,你说公子嘉的属下,能不能查出来他幕后的指使者?”
季肥表情终于没那么轻松了。
鲁国使团里并不全是他的人,当下有人跳出来指责他:“季肥!你狼子野心!”
“你三桓居然敢弑公室,天都不能容你!”
鲁国使团群情激愤,恨不能从慕容野手下把他拖出来,狠狠打一顿。
慕容野松开了季肥,朝后走几步。
赤金递来一方干净的帕子,他没接。
公子宁的人将慕容成从囚车里救出来,他神情复杂地看向隔壁囚笼的女人。
“告诉我,公子嘉是不是你杀的?”慕容成愤怒地问。
李燕玉忽然缓缓抬起头,看着他。
她的脸十分苍白,两眼空洞无神,久久,重新低下了头。
没什么好说的。
慕容成笑了很多声,被家人扶着,跌跌撞撞走了。
经过时月身边时,道了一句多谢。
时月装作没听见。
事情虽然水落石出,可卫国无法处置季肥。
慕容野看向公子嘉手下的官员:“卫国无权,也不想再挑起两国争斗,望贵使回国后,同鲁公说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季肥一脸灰败,被押上了回国的囚车。
使臣朝慕容野行了一大礼,鲁国其余官员纷纷朝他行了一大礼。
“多谢卫太子,请替臣向卫公道别。”
“鲁国不幸,出了这等弑君之人,公子嘉不幸,没死在开疆拓土路上,反而死在了自己人手里。”
“唉。”
说完,他长长叹了一口气,拱手行礼:“臣等,离去了。”
时月一直盯着囚笼里李燕玉的身影,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她居然连挣扎都没有挣扎一下。
而且,她一个常年住在濮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是什么时候和季肥勾搭上的?
“等等。”
慕容野叫住了他们。
“季大人卫国无权处置,她——”慕容野指着李燕玉。
李燕玉缓缓抬起头,看着远处表情冷酷的男人——摇摇头不敢置信,报应吧,是报应吧?
赤金端来烧得通红的炭盆,里面有一根烧得通红的铁烙,顶端是一个“恶”字。
“使团急着要走,便用它替了黥刑罢。”慕容野将铁烙在炭火里搅了搅,火星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