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离开后,她问慕容野∶“孙氏商社……跟你什么关系?”
两人隔着一道门,慕容野心情愉悦,想起她那天踌躇满志地出主意,要他蚕食自家生意的样子。
“嗯……”
“是孤的产业。”
“……”
时月裂开了。
那她之前给慕容野出主意时,他搁那叭叭半天以农为本?
还以为这是个多正经的人呢?
敢情……全是在演戏!
这个恶毒的男人!
“你之前干嘛骗我?”时月悲愤。
“何时骗你?”慕容野不紧不慢说∶“孤说过,不是很缺钱。”
时月一口气差点没倒上来,觉得当时美滋滋给他出主意的自己,是真蠢啊真蠢。
慕容野看她懊恼生气的模样,忍不住勾起唇。
时月仇富的鲜血直冲脑子,掉头就走。
“回来。”慕容野轻飘飘的说。
时月会听他的才怪!结果人家说∶“分你一点。”比了指甲盖那么大点。
时月倒是想有点骨气,奈何她一贫如洗,当时就拐了回来!
“看我干嘛呀,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身为太子,不能说话不算话……” 河下村最近有个大新闻, 村里那个成天捣鼓死人的惊, 突然被贵人赏识,一下飞黄腾达了!
他媳妇九娘正在和妯娌们做针线活, 笑得合不拢嘴:“什么赏识啊,没有的事儿, 成日去城里老爷那, 回来累得起都起不来,田里的活全得我自个儿来!”
她手上边忙, 边美滋滋叹气:“妾倒是心疼自家爷们,盼着他像大哥二哥一样, 离家又近, 活儿还轻省。”
两个嫂子听得脸都绿了:“九娘这话说的,倒像在说家里另外两个爷们不争气似的。”
惊的家族世代是屠户,两个哥哥也不例外,只有惊不务正业,成天鼓捣死人。
鼓捣死人哪有做屠户有前程,以前他在司寇府挂了个令史职,但一年到头只领着非常微薄的粮俸,还要九娘给人做活贴补家用。
因为这个, 没少被家中兄弟嫂子们嘲笑、挤兑。
“哪有的事!怪九娘嘴笨,让嫂子误会了。”九娘拍拍两人的肩, 不经意露出笸箩里的绸子。
惊的嫂子们眼睛都直了, 那可是贵人们穿的绸子啊, 惊这回真的发达了!
“不说了不说了, 惊一会还得进城,妾得回去给他造饭了!”九娘抱起笸箩就走。
院子里,几家的小孩在玩,一个小男孩坐在高处给兄弟姐妹们指点江山:“我爹可厉害了,他去过宫里,见过君上呢!”
“哇——”四五个小豆丁惊叹:“宫里什么样啊?你快跟我们说说!”
“宫里啊……宫里就……”小男孩想了半天,他爹好像没说过宫里长什么样。
“宫里就像天上一样!有仙女,有神仙!”
九娘跨出门就听见儿子说的这么一句,骂道:“哎哟,你这臭小子,刚给你裁的衣裳立马就给老娘弄脏了!”
“婶婶!”小孩子们纷纷围了上来,七嘴八舌:
“婶婶!我阿叔呢?阿叔睡醒了吗?”
“阿叔给我们讲宫里的故事!”
“哎,乖,都乖。”九娘摸摸他们的头:“你们阿叔一会要进城,没空给你们讲故事。”
“啊……”小崽子们顿时失望了。
“不过婶婶一会蒸鸡蛋,你们都来家吃鸡蛋,好不好?”
“好!”
九娘牵起儿子的手,对几个小孩挥挥手:“一会来啊。”
小孩儿们顿时就高兴了,九娘拉着儿子小水:“臭小子,在外面吹什么?你爹不让你在外面吹牛。”
“娘不也吹牛了吗?”小水仰头,母子两个相视一笑。
“臭小子!”九娘嗔骂道:“一会不许抢他们鸡蛋,”她低下头在儿子耳边悄悄说:“娘舂了些麦子,给你爷俩捏馒头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