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不去教司造处的人?”
他摸着两个人的孩子,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而他喜欢这种宁静∶“那几人学得如何?”
说起这个时月就一肚子火,她顺势挣开了男人的怀抱,给他包扎∶“难教啊。”
因为他们不懂原理,解释起来要从源头开始,经常是鸡同鸭讲。
最后费半天劲,他们只会一作揖:“下官懂了。”
懂什么啊,别以为我没看见你们迷茫的双眼!
时月气鼓鼓的,忽然看到他背上的旧伤∶“你这些疤是什么啊?”
“嗯?”慕容野无所谓地说∶“哦,鞭伤。”
鞭伤?
时月一愣,脑海里忽然闪过几个画面。
慕容野回头∶“傻看什么?”
“没……”时月将药布扎紧∶“你刚才说什么?”
“孤说,要不换一批人来。”
要是按以往,他才没有耐心再说一遍。
无形中两个人的关系好像变了,只是时月现在还没察觉。
“不换了,都学三天了,再来一批人,又得教三天!”
“我啊,昨天想了个法子。”
时月得意洋洋地拖出几张纸∶“画了一副图,告诉他们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是不是很机智?”
慕容野展开一看,脸顿时扭曲了。
“……”
“这就是你说的……图?”他指着上面的火柴人问。
司造处那帮人看得懂才怪!
“咳。”时月把纸扯过来∶“看得懂就好了,要求这么高。”
“拿来。”慕容野朝她伸手,然后从桌上取了纸笔。
“咦?”时月递给他,只见他盯着简陋的火柴人半天,郑重地下了第一笔。
书画艺术是纸张时代衍生的东西,在这个时代只有画地图时需要。
慕容野也很少作画,但有天赋的人和没天赋的人一动笔就高下立见。
时月“哇”了一声,虽然也不精致,但比她的火柴人画得好多了。
她心头一动,起身跑了出去∶“你等我一下!”
慕容野抬眼,哼了一声。
不一会儿,时月带着上次景庄送来的地图,和一大叠她自己胡乱画的图纸回来了。
“你看,这就是我要造的东西。”
濮阳城地图铺在二人脚下,景庄用炭笔画出了管道走势,时月给慕容野解释了一通排污系统的重要性。
用的说辞和上次说服景庄差不多。
慕容野听完,沉默了半晌∶“卫……生?”
时月又卡壳了,卫生问题必定绕不开「细菌」和「病毒」,她纠结了半天,决定给慕容野科普一顿。
“记得它吗?生理盐水。”时月晃晃装着生理盐水的瓦罐。
“它是消毒用的,像你受伤之后,会有很多小小的东西进入伤口,如果不及时处理,就会发炎、化脓。”
慕容野懂发炎和化脓,在这个时代,这两个东西是会要人命的。
“什么东西进入伤口?”
“它叫「细菌」。”
细菌会导致感染,感染会使身体启动免疫系统,提升体温来杀死入侵的病毒和细菌,也就是发炎和发烧。
慕容野听得一愣一愣的,良久,干巴巴说了一句∶“有……趣。”
时月就知道他也听不懂!
抓了抓脑壳。
慕容野按住了她的手∶“抓乱了不好看,继续。”
“盐水可以杀死一部分细菌,浓酒也可以。”时月决定把知识囫囵给他喂下去。
“细菌会妨碍伤口愈合,将它们杀死,愈合得就会快一点。”
慕容野面色凝重地点头,他确实发现了,这次受伤没有像之前一样高烧不断,好得也快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