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月打了个冷战,她不能想象慕容野亲亲热热地和李家人吃饭的场景,那太残暴了!
饭后,时月抓紧时间回了自己院子,
院子里的棉花已有半人高了,叶片又大又绿,长势还算喜人。
播种在棉花之间的大蒜也长大了,蒜叶是深绿色的,表面一层淡淡的白。
墙根下的菽豆正在开花,花朵是小小的紫色,忙碌的昆虫们正在授粉。
那三棵棉花已经不再开花,出现了枯萎的状态。
时月眼前一亮,借着明亮月色仔细观察它们的长势。
首先是菽豆,长得真的很好,也没有刻意管理过,就连苗都是发豆芽的失败品。
但这几十棵苗子争气,到时候收获个几斤应该问题不大。
黄豆根部的根瘤菌有固氮的能力,生长过程中无需施肥,不过在开花后期,结荚前可以追一遍肥,让豆荚更加饱满。
黄豆是次要的,时月主要关注那些棉花。
棉花是一年生木本植物,少数地区的品种可以多年生,但很显然那三棵阿三棉不是,它们完成了开花任务,正在慢慢枯萎。
时月问照顾它们的丫头∶“棉花都摘起来了么?”
丫头点头,将笸箩抱来∶“您看。”
里头是这些日子摘下来晒干的棉花,还没摘籽。
时月将它们端在手里,翻看着,示意地上∶“找人掘了吧,种些蔬菜什么的。”
“啊……”银杏有些可惜,三百钱呢,就这么掘啦?
时月失笑∶“不掘它们也活不过来了呀。”
另外的棉花们长得枝繁叶茂,时月把笸箩交给银杏,折了几片叶子下来。
又翻翻芽心,皱眉∶“不好,长蚜虫了。”
棉花是很容易长蚜虫的植物,植株上不仅有蚜虫,还有红蜘蛛。
情况有点严重,不能再泛滥下去了,否则非颗粒无收不可。
她从地上拔了几棵蒜,照上次教孙大的法子捣碎它们,泡水,制成天然的农药。
翌日早,天刚蒙蒙亮。
时月早早起床,准备下地。
棉花的叶子太茂盛了,会影响植株间的通风,时月先摘光了下面的叶子,最茂盛的中间留了六七片主叶。
摘的过程中,她才发现蚜虫比想象的严重很多,不少叶子被啃得蜷缩成一团,打开一看全是密密麻麻的蚜虫,令人头皮发麻!
病掉的叶子需要全部摘掉,保留相对完好的。
摘完叶,还要打顶——就摘掉芽心,棉花已经够高了,是时候让它们纵向发展了。
打顶之后,营养会供给中部,这有利于多开花。
银杏心疼地看着一地的叶子∶“姑娘,你要把它们拔光吗?”
时月摇头∶“你别管了,快去隔壁薅一把竹叶和菊叶,还有啊,把地上的叶子烧掉。”
“奴婢这就去。”银杏听话地去了,不一会儿带回来一把竹叶。
时月将它们捆成一把,拿来沾蒜水给棉花上药,吩咐着∶“去厨下弄点柴火,把那些病叶烧掉。”
上面全是蚜虫,烧掉以绝后患。
火很快烧起来了,时月已经上完了一排棉花,对银杏说∶“再把菊叶扔进去烧。”
随着菊叶入火,烟的味道发生了变化。
棉花的药上完后,蒜水还剩了不少,时月又兑了点清水,浇在每棵棉花根部。
地上有爬来爬去的蚜虫,被蒜水一刺激,爬得更快了。
等这一切忙完,那堆叶子已经烧干净了,空气中残留着菊叶的味道。
火堆还有点余烬,时月将它们铲进清水里,再浇在两畦之间。
菊叶里含有少量菊酯——不是蚊香里那种,蚊香里的杀虫菊酯是从一种杀虫菊里提取出来的,和普通菊叶不一样。
但二者同为菊科,菊叶里的菊酯也有杀虫作用,最早的菊花都是作为药或者农药使用的,后来才被当做观赏花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