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月一动不动,心说这个人的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黑衣女子似乎没发现脚下藏着一个人,专注地听前面的动静。
失败了,她听见前方黑衣人的信号——墨门弟子太厉害,刺杀班春母子的行动,失败了。
“一百多人居然杀不死一对病怏怏的母子,还让她们从鲁国跑到卫国来。”
“你们让我回去怎么跟姑娘交待?”
“真是没用!”
黑衣人颇有怨怼——是她非要在路上劫杀班春母子的。
那么多墨门弟子又不是死的!
“废话,等她们住进层层机巧守卫的驿馆,你以为我们还有机会吗?”
怪就怪在,班春母子被人救了这么多天,他们却迟迟没有发现。
一步慢,步步慢,最终变成了这样。
“不过,杀不了班春,不是还有一个人么?”黑衣女子意有所指。
举起竹哨,吹了一长三短的讯号。
随即,那个女子走下了土包。
时月从树丛的缝隙里看到她娇小的个子,恨不得好好拍自己的脑壳一顿。
这么熟悉的声音,怎么就死活想不起是谁?
“等等。”
那个女子忽然转身,视线锁定在树丛。
时月心一下悬到了嗓子眼——被发现了,怎么办?
她、她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吗?
“树丛里有人!”
两个杀手闻言,顿时提刀劈下来——
就在那一瞬间,时月忽然被人狠狠一扯,落进了来人怀抱。
刀风砍破空气,树丛被劈得一震!
黑衣女人看清时月的身影,居然脱口而出∶“二姑娘!”
时月被撞得七荤八素,眼前是一片雪白衣衫,墨子期稳稳抱着她,朝黑衣人投去三枚东西。
“砰!”一声,落地腾起呛人的烟雾。
墨子期趁乱带着时月,迅速逃入密林深处。
“咳、咳咳!”黑衣人咳嗽不已,那女子高喊∶“追!不要放过她——”
墨子期一路狂奔,脚不点地,飞掠过树杈,时月被颠得南北不分。
“墨……墨先生,我不行了!”她快喘不过气了。
墨子期这才想起来她身怀六甲,不禁放慢脚步。
“没事吗?”
时月喘得像狗一样,那个女子短促的一声“二姑娘”一直萦绕在耳边。
“小竹,”
“是小竹!”
对,熟悉的声音……小竹,是李燕玉的丫头小竹啊!
快被她遗忘的名字,随着小竹的声音重新想了起来。
“什么小竹?”
墨子期问,他扶住时月的身子∶“先生找个地方让你歇息。”
“小竹是,我爹三女儿的丫头……”时月不想承认李燕玉是她妹妹。
“半年前,她离府后就不知所踪了。”
这是后来青奴打听来的。
李燕玉被囚去鲁国以后,小竹在家里处处被排挤,林氏看她不顺眼,想卖给人牙子,没想到小竹连夜逃出李家,不知所踪了。
墨子期轻轻给她拍背∶“你姐妹犯什么事了?”
时月不想承认李燕玉是她姐妹,一脸菜色∶“说来话长。”
“他们在那里!”追来的黑衣人大叫。
时月吓得一激灵,猛地朝后面摔去!
“月见!”墨子期瞳孔一缩,拽着她的手。
没想到二人正在一个大坑边缘,他不仅没保住时月,反而自己也一起掉了进去!
“啊!”时月的尖叫忽然消失在地面。
只剩下几个树丛,在月光下婆娑摇曳。
“啊——”时月一下摔到了坑里,五脏六腑都疼∶“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