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春哭得更伤心了,好一会儿,她取出几样东西。
“时先生,这东西托付给您。”
“这是……”
班春取出来的东西是一件血衣,仔细一看哪里是血衣,分明是写在衣裳上的血书!
“季康是冤死的,公爹也是冤死的。”
班春背负这个秘密,从鲁国逃到卫国,她虽然早被时月救了,却迟迟不敢说。
“不仅如此,季卓的原配阿柔,也是被他们杀死的!”
“可怜她身怀六甲,季卓这个畜牲,居然连自己的孩子也不放过!”
“他伪装得那么好,证据处理得又干净,季氏的人都信以为真,以为是季康杀了公爹。”
“根本不是,季康是冤枉的!”
时月迟疑∶“那……这些东西,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班春擦擦眼泪∶“是阿柔的婢女,冒死盗出来给我的。”
“也是她连夜通知我们母子逃命,否则我们早就死在鲁国了。”
时月看着手中的血衣∶“所以,你要我帮你申冤?”
班春摇头∶“不,不是的时先生。”
“这东西在我手里,万一我有一日死了,季康就会永远蒙冤。”
“所以请时先生帮我保管,假以时日,如果班春还活着,再来向时先生讨要。”
小季益吃完了麦芽糖,规规矩矩地将筷子摆整齐。
跟着他娘给时月磕了几个头,然后母子两个离开了。
时月望着她的背影,银杏忽然哽咽∶“她好可怜啊。”
“经过昨日一闹,她一定绝望极了。”
没有任何人能替她申冤,生命安全也不能得到保障。
甚至,她的仇人依旧逍遥法外,可不得绝望。
班春牵着小季益,在墨家老九的保护下,去了罗师傅家。
不巧的是,罗师傅一家开荒去了。
他们几天前正式成为了卫国的百姓,领到了自己的地。
但地不是现成的,需要自己垦荒。由里正提供农具,垦出来的荒地三年内不用交赋税。
也有现成的地,但是罗师傅他们看中三年不用交赋税,就选了自己垦荒。
有了户籍身份,又有了地,全家干劲十足,老女老少齐上阵,誓要在夏收结束之前先垦一半出来。
届时就可以种春小麦,来年就有自己的粮食打了!
英子笑盈盈地把她们迎进来∶“班春姐姐来啦,快进来!”
“我娘前几天还在念叨你们呢!”
守福守娇听到声音,纷纷跑出来∶“季益!”
姐弟两个都喜欢漂亮的小季益,守娇指着他的嘴唇问∶“季益怎么啦?”
班春笑着答∶“他吃了牛舌草,过几天就好了。”
“牛草……”守福话还说不利索∶“苦。”
守娇皱着脸∶“好苦呢,季益你上火了吗?”
英子端来三碗开水∶“新烧的,一路过来热极了吧?”
讲卫生运动热火朝天,西围里也不例外,现在大家都习惯喝烧开的水,腹泻和痢疾少多了。
班春笑着和英子说了些话,然后领着小季益向他们一家道谢∶“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请受我们一拜!”
英子急忙放下碗,扶她们起来∶“班春姐姐你这是干什么呀,快起来!”
“可惜罗师傅不在,若是有机会向他当面道谢就好了。”班春说。
英子将她按在凳子上∶“哎呀,你……你下回再来,不,我们一家进城去看你嘛!”
“大哥还说我们不能总跟里正借农具,过段时间想进城买些铁器呢。”
“到时候我们去看你!”
守娇拉着弟弟和季益玩土∶“对呀,我们去看你,听说你住在大宅子里,是不是呀?”
季益不回答,用泥土摆出了一把小剑。